但,都把人叫住了,那……
“妻主……妻主会喝酒吗?”
言卿又一怔,
而江雲庭不太自在,抿了抿嘴,才突然拎起一坛子烈酒说:“酒虽烈,但大哥以前跟我说,大酒虽伤身,但小酒却怡情。”
他不是六儿,没六儿那么温软体贴,也不是小五,看似嘴贱,但其实倘若那人乐意,那张嘴也能跟涂了蜜似的,油嘴滑舌把人哄得身心舒畅。
他也不是二哥,与这人之间没多少默契,更不是老四,没老四与这人亲近。
他与这位妻主,其实有些陌生,也很有距离,但倘若就这么放她回去,他又觉得,或许那不太好,
她心情不好,至少这,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而言卿讶然地瞧他几眼,末了才问:“我记得,你似乎很抗拒,怕我接近你,通常都是尽量能离我多远便多远?”
江雲庭一僵,然后讷讷地说:“那您自己不也说了,有些事,总得靠自己克服。”
言卿又一怔,而后扶了扶额,她又笑了。
“好,那就克服。”
“一起喝一杯?”
她笑着问。
而江雲庭用力一点头,拍开酒坛上面的泥塑,扯下了红封布,在此期间言卿拿来了两只酒碗。
两人一起坐在客栈后院的屋檐下,
酒倒得很满,好似盛着天上那一盏明月,
言卿拿起酒碗一口饮尽,
辛辣的酒水像是穿膛火,一瞬烧红了她双眼。
江雲庭看她一眼,但没说话,仅是再次为她满上了一碗。
就这么一碗接一碗,
许久,言卿眼底有些红, 鼻尖也有些红,但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就笑,“我突然想起,我以前,大概前几年,有次和一些人一起喝酒。”
那是从前当兵的时候,一群姐妹,也有兄弟,彼此嘻嘻哈哈,勾肩搭背,一起听新闻,一起评时事,酒过三巡肆意吹牛,又或者彼此掰手腕,一堆人在一旁起哄。
言卿忽然就抿了一下唇,然后再次一口喝尽了一碗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停顿片刻,才又将那么一口气,徐徐地吐出……
现如今回想,那一切,离她那么那么远,恐怕是终此一生,都再也看不见了。
她好似又上了战场,只是身边没了曾经并肩作战的那些人。
“……”
江雲庭看她半晌,自己拿起酒碗,也喝了一大口,
等放下酒碗后抹了一下嘴巴,才说:“那……那您要是喜欢跟人喝酒,往后我给您介绍几个朋友?”
言卿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而江雲庭说:“那些弟兄酒量都不错,而且,也确实很适合做酒搭子。”
言卿失笑,“好啊,要是能有那一天,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
“……”
但此刻的江雲庭还不知,未来的某一天他还真把这位妻主拐走了,俩人正跟他那群“弟兄”们一起喝酒呢,然后先是一个白毛,接着是几个黑毛。
后来江雲庭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没能下地,
别问,
问就是挺疼。
…
转眼翌日,钟山窑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