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那信香一出,恐怕当时在场那些军士们,很快就能分辨出谁真谁假。
另外则是,言卿这信香尚未完全觉醒,许多东西她尚无法动用,目前信香给她带来的唯一便利,便是可以透过这些信香来感知旁人的情绪。
但是总之,她这般应对也给了慕婉清一种错觉,认为她有恃无恐,甚至认为兴许她的信香品级也不低,而在这种情况下,比起释放信香,还不如拳脚搏击,
但论起身手,哪怕慕婉清的本事也足以被人夸耀,却到底是比言卿差上许多。
言卿思量着,“她之前提过一个词儿,“夜王余孽”,看她那模样似乎颇为意外,”
“……江虞羲,她以前,是不是认识我?又或者是与夜王府有关,否则她为何是往这方面猜测?”
言卿确实是想生擒慕婉清,主要也是为了这个,想审问清楚。
况且在她看来,像慕婉清这种叛徒,恐怕并不只有一个,人总是有着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若大厦将倾,往往危机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内部这些人,
为了各自的利益,反捅一刀,背刺反水,这些都是她可以想象的。
江虞羲轻点一下头,“她虽是慕氏之女,但从前曾与慕家断亲,年幼时曾在双子峰下遇险。”
“……遇险?”言卿愕然,“便是年幼,可好歹是一妻主娘子不是?就算只是小娘子,哪怕没慕家作为靠山,也有朝廷官府的照拂不是?”
但江虞羲的神色凉薄了些,“许多小娘子,在年满十八之前并无自保之力。”
他薄唇一抿,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曾有一些人,常年处于妻主娘子的残暴之下,拿那些身怀信香的妻主娘子无任何办法,可心中又是满腔怨气,而这些毫无自保之力的小娘子,自然也就成了那些夫侍宣泄恨意的出口。”
“何况不仅仅只有那些男子夫侍们,”
江虞羲又失笑一声,“一些已成年的妻主娘子,或许是因信香品级太低,日子过得不大如意,憎恨那些身处高位的娘子,也曾有一些平民妻主谋害那些来自世家勋贵的小娘子,事后反而栽赃于那些夫侍,”
这样的世道,好与坏,与是不是妻主娘子无关,也与是不是男子夫侍无关,人性有着肮脏丑陋的一面,利益,争夺,嫉妒,那些人性中恶的一面,自古有之。
言卿沉默了片刻,她大致是听明白了,很多事,很多问题,都是盘根错节,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等于成千上万,这并非仅仅是因女尊的问题,或许是因强权而起,但主要还是来自人心险恶。
江虞羲说:“慕婉清便是如此,当年夜莺贪玩,和谢羲和一起下山,他二人正值年幼,恰好撞见慕婉清险些被那些男子夫侍欺辱,为保险起见便立即回双子峰报信,”
“而后,”
他与夜卿带着双子峰上的那些暗卫死士亲自下山,事后传唤医官为其医治,
王长女平日要处理诸多琐事,尚在襁褓便已被夜王带去书房与那些幕僚家臣商议政事,耳濡目染之下,所学所言也多是如此,总是要忙得分身乏术,
但夜莺不同,没心没肺的夜莺曾一度与慕婉清交好,觉得那位慕小娘子可怜,当时的慕婉清也确实凄惨得很,
后来她突然下跪,发下血誓,“我与慕家断亲,虽曾依附神威侯府,但如今与侯府已再无任何瓜葛。”
“我请王长女收下我,我在这人世无亲无故,也无依靠,便是官府朝廷能护我一时,可到底护不了我一世,”
“请卿王女开恩,婉清此生愿为卿王女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