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羲第无数次费解,单看隽意这副怂包模样,他以前到底是哪来的胆子总在那儿作妖拱火?
偏偏还屡教不改,作完妖后他自己还忍不住心虚,总怕人家收拾他。
不过想起这人从前的一些经历,他神色也多少松动了些。
“都听见了?”
江隽意偷瞄他大哥的脸色,眼珠儿一转,立即松了一口气,然后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听见了,都听见了!听得特清楚!”
他是典型给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这下子也不紧张了,笑呵呵地洋洋得意,仿佛在炫耀他耳力多好似的。
而刚冲他露出几分好脸色的江虞羲:“……”
微微一扶额,旋即眉眼浅笑,“那此事可有破解之法?”
“这个还得再研究,我得先取一些你的血,做一些对比,看看到底是何处有所不同,以及既是血蛊,那我恐怕需要不少巫蛊文献,”
“南疆那边的本事向来诡秘,可惜祥林叔已经死了,否则或许可以从他那边下手,毕竟他可是南疆出身,而且自幼便学巫蛊,之前还曾搞出过一个一寸灰,险些害了青山那边所有娘子……”
“……祥林?一寸灰?”人在集秀营,坐了一年牢,江虞羲突然觉得,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祥林来自南疆这事儿,他知晓,昔年祥林的父亲曾妄想行刺女侯,据传那场行刺失败了,后来父子二人就成了通缉犯,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时过境迁风平浪静,但怎么?
江虞羲又长吁口气,“你且细说,”
他定了定神,而小五“嘿”地一声,立即抄起一壶茶,给他自己满了一杯,然后就开始叭叭上了。
但与此同时,六儿那边也没闲着。
深夜里的琴声悠扬而起,对于一些人来讲这些琴声更有利于助眠,导致一些卫兵为此昏昏欲睡,深夜的集秀营能如此静谧,也与这有几分关系。
事实上,自从之前发觉妻主心情不好,妻主被大哥带走之后,小六儿江雪翎便开始抚琴,这《寻踪曲》一连弹奏了好几个时辰,
只不过这边离言卿住的地方比较远,所以言卿回来时才没听见而已。
此刻,
老三江雲庭怀中抱着一把长刀,他坐在窗户边,长腿踩在窗台上,那满身的豪迈不羁一看便粗犷豪放。
只是那眼神儿也不近斜着瞟,盯着小五之前送来的那罐子蜂蜜看了好几眼,
正在抚琴的六儿:“……”
“三哥想吃就吃,何须矜持?”
江雲庭立即不苟言笑:“我就看看!”
六儿心想,对,就只是看看,他三哥一点都没馋,虽说那眼珠子都快黏在蜂蜜罐子上了。
但说是这么说,他也不禁看向琴案上的那份芙蓉糕,粉粉的芙蓉色,
其实六儿以前见过比这更加精致美味的糕点,就好比二哥那一手厨艺是大哥亲自教导出来的,钟山酒楼卖的这些糕点可远不及兄长们亲自烹饪的美味,
但此刻在那幽黄的烛火之下,他瞧着那份芙蓉糕却有些出神,或许是因知晓,这是妻主从山下带回来的,
“妻主……”
“但愿尽快找出那个慕婉清,妻主曾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至少要掌握其行踪,以免那人出其不意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六儿江雪翎敛了敛神,旋即气息一沉,再次沉浸于琴音之中,而江雲庭则是冷不丁地朝他这边望上一眼,
他平时粗枝大叶,没二哥心细也没小五聪颖,可如今瞧着六儿,哪怕是他都已品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