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神色好似越发柔和。
他为她镇守后方,青山一切蒸蒸日上,
但提及这些却也仅是轻描淡写的三两句言语,并未以此居功。
看似一切顺利,
但其实言卿离开之后,也曾有那么一些日子,因这诸多繁琐,他曾夜不能寐。
远的不提,就只说在赵县令父子带走崔盛芸之前,那崔盛芸在嵊唐官媒也有一些心腹人手,那些人察觉她失踪,甚至大张旗鼓地来搜山,
多亏了江孤昀较有先见之明,提前请来沭阳官媒那位姚千音来此镇压。
又好比磐石村死了那么多人,一整个村子被赫连娘子屠得就只剩下那么几个活口,其余村子兔死狐悲,险些聚众而起与那些妻主娘子有流血冲突,
还有那些妻主娘子们,当初死于一寸灰的娘子人数不少,这也是赫连娘子屠村的重要原因,
那些妻主见旁的娘子死了,陡然变得暴戾,局面险些失控,险些将此事闹大,
以及如今青山这边已成铁板一块,其余村子已全部并入这江氏宗族,而这期间所发生的种种,
村与村之间的冲突,江氏宗族与其余人所产生的矛盾等等,又或者妻主娘子的暴行,以及期间死去的那些夫侍等等,
简直就是一片散沙,一团乱麻,而能平衡处理这一切,江孤昀也着实耗费了许多心力。
也是此前那些衣不解带,那些深思熟虑,那些缜密心计接连整顿,才换回如今这片看似太平的安然现状。
他并没有觉得苦,他觉得这是他该做的,而能帮到她一些,于他而言也是心中甚安。
那些个为她担忧牵挂的夜晚,他很多时候都是凭借处理这些事情才熬过来的。
不是不惦记,
只是他更清醒,更明白,比起那些空无用的惦记,更应该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这些事。
…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徐步往外走去,
昨夜回来时天色太晚,当时四周全是黑乎乎的,言卿只觉这江氏宗族似乎多了不少房子,但也没太细看,
如今一瞧,才发现这江氏宗族早已翻天覆地。
“如今这江氏宗族……人口大概多少?”
江孤昀行走在他身旁,“磐石村幸存的那些人已融入进来,另外还有山中其余几个村子,以及那些深山散户,”
“合计起来,妻主娘子共三十一人,而总人口应有两千四百余人。”
两千四!对比从前那四百多人口,足足壮大了六倍!
言卿看见了江寻实,这人脸上大概是被齐语冰易容仿妆过,看似一副容貌寻常的模样,与其余死了妻主的夫侍一起以散户之身重新融入了江氏宗族。
如今他们这些人占据宗族东边的一片空地,那里的积雪已被扫干净,仿佛打造成一片演武场,
有用来锻炼力气的铁锁石墩,也有一排又一排的武器架子。
精铁炼制的弓弩与刀剑长枪几乎人手一把。
而那些人此刻正凑在一起晨练打拳,
离老远便可听见那边出拳之时的低喝之声,论起精气神已是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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