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他定然听从,似乎顺服早已成为某种天性。
可此刻他却置若罔闻,他牵起言卿的手,按紧自己的心口,眼底也似染上一层薄红。
“妻主能否看清楚,您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不仅仅只是四哥家中的幼弟。”
“同时也是一位夫。”
“有爱有欲,为您而倾心,随时随地,都可以彻底属于您的夫侍。”
“雪翎是您的夫,”
“言之夫。”
“生而为夫,便是百年后化为枯骨,也依然还是您的言之夫。”
他眉眼已红透,有些凄楚,有些怅惘,
而这对言卿来讲,无异于一阵惊雷轰然震鸣。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烫手,倏地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神色似有些慌乱,也有些窘迫。
而江雪翎见了这,也一阵哑然,末了,好似一阵空虚之感发自内心地汹涌而来,满身的寂寥缭绕不散。
他再度抿了抿唇,眼底那份红也微微加深了几分,旋即又微微弯了弯唇,好似在笑,
“……雪翎无状,还请妻主莫要怪罪。”
你要学着为你自己争取。
并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会主动走向你。
昔日五哥那些话言犹在耳,
可五哥却没告诉他,
若他争取之后,依然被冷落,依然难以得到那些梦寐以求的回应,那他又该如何?
往后又该如何自处?
这个夜晚对他而言太过漫长,一时竟也为此啼笑皆非。
而少年那副忽然落寞,哑然失语的模样,也叫言卿看得一怔,
一时之间,一些密密匝匝的情绪,竟好似如排山倒海,骤然朝她冲击而来。
她狼狈地低下头,没敢看任何人,就这么直视着地面,
心中好似有着许多念头,许多想法,在来回拉扯,
她也忽然想到。
或许,她也真该冷静冷静了。
冷静想想,
到底,
该怎么处理这些事,
该如何去回应,
又该如何去解决。
…
江虞羲喊走了小六儿,哥俩走远了一些,他怕六儿把某人逼得太紧,反而过犹不及。
甚至不仅仅小六儿,还有老四江斯蘅,小五江隽意,这几个多少不稳重,不如孤昀那般内敛。
甚至哪怕江孤昀,也早已按捺不住。
更何况,莫说他们,就连他本人,其实也早已有了这个倾向。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江虞羲便冷静了几分,于是顺便喊上了隽意和孤昀,几人一起来到江家那个老房子。
说来也巧,白日时言卿也来过这里,如今依然是那间柴房,
兄弟几人齐聚一堂,
一时之间,这深夜之中,就听那柴房内时不时地传来一些沉吟,一些苦笑,一些唉声叹气。
具体都商量了什么,估计只有这哥几个自己清楚。
而等回去时,已是几个时辰后,
后半夜了,
夜寒星疏。
最先察觉不对的人是江孤昀,他习惯性地侧耳聆听,忽然脸色一变,旋即直奔言卿那屋。
但等破门而入时,
就见满室的空空荡荡。
言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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