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卿则是窝在马车上,继续装晕装昏迷,
直至马车停下时,
银霜掀开车帘走了进来。
她在看见言卿时微微一皱眉,旋即弯下腰,一个用力将人抱起。
“霜夫人!您回来了?”
这是一座极为气派的府邸,朱红门楣,门前屹立着两座石狮雕像,
有人在此把守,一看见抱着言卿进门的银霜,那些人便立即一脸热切,
甚至还有管家,张罗着让下人准备膳食和热水。
而银霜仅是冷淡地嗯上一声。
这里的管家竟是一位娘子,看年纪大概有三十来岁,但不知为何脸上竟有大片烫伤痕迹,看起来竟是一副毁容模样。
管家娘子不禁看了看言卿,此刻言卿依然被黑布条蒙着双眼,双手也依然被反绑。
管家娘子诧异地问:“夫人,不知这位是?”
银霜冷眼一扫,而那管家娘子忽地窒息,连忙小心地低下了头,似是不敢与银霜对视。
就这么穿过大片宅院,直至来到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
银霜屏退了那些下人们,
在把言卿放在床上时,她仿似不经意地说道:“王女殿下既然想装,那便装得像一些。”
“也请殿下安分些,莫要使我方为难。”
“否则刀剑无眼,在您那个王品信香彻底觉醒前,还请殿下尽量乖觉。”
言卿:“……”
她眉心微蹙,而后徐徐睁开了双眼,也在此时银霜一把扯下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条。
“你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楚熹年虽为地盟之主,但早已有人对他有所不满。”
“他为拦路虎,亦是绊脚石,此次诸位地盟元老已下令,决心将其铲除!而将您俘虏至此,亦是那些元老的授意。”
早在进城之前,本是黑衣蒙面的银霜就已换了身行头。
如今身上穿的,是一袭雍容紫衣,那容貌也没再遮挡。
她天生凤目,看那神色虽冷清凌厉,然而那张脸,却着实艳丽,
甚至可以称之为妖娆。
人间尤物,倾国倾城,只是那神色却太冷,看不出多少个人情绪。
另外则是这人的年纪。
那狭长的眼角似生出些许细纹,并不显老,但也能看出几分岁月之感,
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模样。
稍作沉吟后,言卿才问:“霜夫人似亦正亦邪,您究竟站在哪边?”
银霜本已转身准备离去,但听了这话她身形微顿。
而言卿也已徐徐起身,她一双手腕本是被人反绑,但此刻仿似舒动筋骨,不消片刻就已挣脱绳索的禁锢。
她坐在那张古香古色的拔步床上,又不禁瞧了瞧那位霜夫人。
“从我被俘至今,明面您铁面无私,可私下却处处周到照料体贴。”
“这些日子我佯装昏迷,您应是早已看破却并未当众揭穿,”
“每日喂我喝一些流食,以确保我活命所需,”
“但就连那些白粥,也全是不冷不热,恰恰适合入口的温度,且熬制白粥的粳米,也全是精良至极。”
“这可不像是对待一位俘虏人质的态度。”
“哪怕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我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为了钓出阿兄的诱饵罢了,”
“本该是个阶下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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