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滚!”
“可是您……”
“嗖!”
忽然一枚暗器投掷而出,棱角模样的飞镖擦着管家娘子的面额,削断了一绺黑发,惊得那位管家娘子满是骇然地后退了大半步。
而银霜则一把抄起那件紫色外袍披在身上,她从那满室的水汽中走来,
“你若想死,大可直说。”
“本将之事,何时竟也轮得到你来讳言?”
而那管家娘子则微一瞠目,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刻,这管家娘子再一次无比深刻的认知到,
这位霜夫人不但是地盟统领之一,在元老会占据一席之地,
从前,也曾征战沙场,曾是一位声名赫赫的沙场女将。
曾于边关杀人无数,每一步走来皆是血路,
若非当年传出夜家那位十九爷战死的噩耗,若不是三年前夜王府彻底覆灭,兴许……
管家娘子又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忙低下了头,再不敢多看银霜半眼。
…
与此同时,长河一侧。
“……人呢!人呢?他们走水路!?”
一人长相俊美,却身着一袭陈旧黑衣,而那眉眼之中全是焦躁,全是阴翳。
他猩红的眼看向那辽阔河面,恨恨的直咬牙,而他身后竟已集结了数百人。
有人高坐马上,白衣白发,分明该是一副仙人模样,
但此刻望着那滚滚不绝的长河之水,水路长河已掩盖了所有踪迹。
河面一望无际,唯有遥远的尽头才能依稀望见一些山峦叠嶂的模样,
可那些山峦也尽皆掩盖于雪雾之中。
江虞羲蹙了蹙眉,自言卿被俘那一日开始,他便没再合过眼,
但此刻那神色冷清,也看不出多少憔悴,唯有眸中冰冷,寒意,在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与日俱增。
“斯蘅,”
他突然唤了一声,
江斯蘅猛地一回头,眼底那些凶煞之气尚未消散。
而不远处,六儿背着一张古琴,眼底担忧难以掩盖,
小五江隽意则是蹙着眉在河岸附近查询,又以指丈量河岸边的车辙痕迹。
非但如此,就连老三江雲庭也已在收到这边的飞鸽传书后快马加鞭地从钟山赶回,
为此甚至跑死了三匹马,日夜兼程披星戴月。
而今兄弟六人已齐聚。
此刻,江虞羲思量着,
“那人既是带着妻主走水路,能去的地方也不过就那么几个。”
“沿河的城池村落虽不少,但粗略算下来,也不过才三十六处。”
“其中十一处为城池,二十五处为村落。”
语毕,江虞羲又思量片刻,侧首看一眼正一副清冷模样,但与他一样蹙眉沉思的江孤昀。
“调遣船只,兵分六路,以东南西北四方向为首,另外再让雪翎和雲庭分别排查河岸对面的高山深谷。”
如此一来兄弟几人,除了老三和六儿,剩余四人,每人负责一个方向。
但江孤昀思量片刻,才道:“人手不足,我想先去濮阳一趟,那边的方向便由我来负责。”
江虞羲听后神色微顿,须臾,才又一垂眸,
“……万事当心,性命为重。”
江孤昀点了下头,却没再说什么,仅是遥望濮阳城的方向,内心里却忽然想起许多往事。
想起了十多年前,在大哥将他带回江氏宗族前,
在他,成为这江家二子,江孤昀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