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想起什么,又忽地一顿。
“怎么了?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江雲庭跟在后头,但方才却差点撞在他身上。
江孤昀却是思量着,也不过片刻,便重新举步。
可走着走着,他忽然问了句,
“怎方才听你唤那一声妻主时,竟感觉非常顺口?”
江雲庭:“?”
愣了一下,然后浑身一紧:“瞎说什么,不一直那么叫。”
江孤昀眉梢一挑,“六儿,斯蘅,他们倒是经常如此,可你……”
江孤昀又忽地一回头,“你这怕不太对劲。”
江雲庭:“……”
忽然就有点烦,旋即脸一黑,大踏步地甩开了江孤昀,
“有什么对劲不对劲的!她是妻,她是主!就算说破天去,喊句妻主也是应该的。”
然而江孤昀却说:“哦?可我怎么觉着,妻主好像没想收你做夫侍?”
江雲庭:“!”
又忽地一止步,
突然心里头就有些发闷。
但闷了半晌后,他又一脸凛然地挺胸抬头,再次往出口走去,
“没想就没想,反正我也没多想。”
他倒是嘴硬得很,但从前斯蘅也嘴硬,可如今呢?
江孤昀又摇头一笑,
可这心里头多少也有些爱意,
也不知,妻主与老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昨夜之后,老三的态度就有点变了?
…
江雲庭确实变了,他自己也能察觉到。
人总是很容易被那些可望不可及的东西所吸引。
那位妻主身上有着许多对于很多人来讲,太过稀奇,太过罕见,也太过弥足珍贵的特质。
就好比那人从未把任何一个人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给了他们一份平等尊重,
从未像旁的妻主对他们肆意求取,总会顾及到他们自身的想法和心意。
知晓他不喜,于是下意识地疏远了一些,也知晓他曾排斥这份妻夫关系,所以曾扬言会放他自由。
甚至就连日常相处时,哪怕当初妻主尚未与二哥感情这般深厚时,有时一家人吃饭,没看见二哥,她也总是要多等一等,会问一句江孤昀呢,他在哪儿?
旁的妻主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会管夫侍们死活。
而江雲庭排斥所有的妻主娘子,但,或许自从发现她与那些妻主娘子的不同之处时,他就隐隐有种感觉,
不能靠得太近,不能太过亲密,
喜爱上这么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
也很少有人能够抵抗那样的诱惑。
“就好像一个乞丐……”
江雲庭低着头,忽然像自语一般。
就像是一个乞丐,本来吃不饱穿不暖,结果突然有朝一日,有人送他一座金山银山,而所有人都告诉他,他们是妻夫,那是天经地义的,那是应该的,
他可以轻松取用那个人给他的一切,因为那本就是属于他的,从一开始他就有那个资格,
所有皆顺理成章,
又有谁能当真把那人往外推?
“我若是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或许还好些,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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