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抿了一下嘴,
虽然是无心之失,可如果再那么蠢下去,不用大哥他们说,他自己都得嫌弃他自己。
言卿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先坐,让你进来又不是来让你罚站的。”
“哦……”
他又僵硬着点点头,这才小心地挪至那个凳子,
而言卿起身去一旁洗了手,等把手擦干净,则是撕下一条鸡大腿儿递给了他,
“一起吃?”
她问。
江斯蘅又是一怔,
他坐在凳子上,而她站在一旁,那只鸡大腿儿递到他面前,还冲他晃了晃,似乎是在等着他接过去,
可江斯蘅却不知怎的,忽然眼圈儿就有点发红,那鼻子也开始发酸,
他抿紧了嘴,又是轻轻一点头,才小心地接过来。
言卿:“……”
忽然有点想叹气,家里这些问题儿童实在不少,
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不久,
两人吃着烧鸡,可屋子里却太过静谧,渐渐的有一些鼻音响起,
某人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可吸完鼻子他自己又是一阵僵硬,然后把头迈得更低了些,那头都快垂在他自己胸口了,
然后“啪嗒”一声,
啃着妻主之前给他递过来的鸡大腿儿,一滴豆大的水珠儿一瞬砸碎在腿上,在那条漆黑的裤子上晕染出一片洇湿的额痕迹。
言卿:“……”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叹气,
“好了,别哭了,”
“我又没怪你。”
江斯蘅:“…………”
嘴巴一抿,又小小声地吸了吸鼻子,
“没哭啊,谁哭了,”
一如既往的逞强,但如果他眼圈儿别那么红,嗓音也别那么哑,兴许还能有那么一点儿说服力。
言卿一时又有些好笑:“我好像只见过小六儿掉眼泪。”
可人家少年一身破碎,就连哭起来的样子也好美,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真真正正地诠释了什么叫梨花带雨。
不过后来六儿变得越来越坚强了,
他们这些人大抵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宁可流血不流泪,
放下手中的鸡腿,言卿又拿起一张帕子擦掉沾在手上的油脂,这才抬起手轻拨江斯蘅的黑发,又揉了揉他的头,
“我没那么严格,是人总会犯错,犯错并不可怕,”
“而且那天晚上你也是一番好意,是想哄我开心,也没有造成什么危害,早就过去了,”
“别难为你自己。”
这下子,他不但眼圈儿红了,鼻子酸了,就连一颗心也拧巴起来,一时间整张脸都变得很怪,好似既难受,又伤心,然后还有些不安。
“可是、可是……”
言卿一脸好笑:“可是什么?”
江斯蘅又一抿嘴,低下了头。
他就是感觉,他好像没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
之前他来濮阳城时,一路按照醉情楼那边给出的线索找上红姨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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