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银霜却想不通,那濮阳城主府为何会将那白衣王女带到这种地方来?且看对方模样似乎并非是被强迫的。
人的眼神总归是骗不了人的。
那般冷清的神色,带着些从容,也带着点儿疏离,冷然之中又有温和,她也就只在那么一个人身上见过。
而在这时,
言卿突然开口道:“说来,确实瞧霜统领有些眼熟,”
银霜:“!!”
言卿并未做什么掩饰,而她一开口,本还将信将疑的银霜几乎立即确定下来。
双方:“……”
都沉默了片刻,
而后银霜才深深地看眼言卿道:“看来还真是故人。”
之后,几人便走在了一起,
银霜压低了声音,“你还真是不怕死,这种地方也敢来?”
言卿失笑,“我还以为霜统领会继续装下去。”
银霜一皱眉,“以前是因身边有眼线,我那霜府跟个筛子似的,”
谁忠谁奸,除了摆在明面上的那些,还有很多人,就连银霜自己都无法分辨。
而想着这个,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那神色也似乎有些复杂,
当目光落在言卿身上,似是欲言又止,
倒是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半晌,她又牙龈一咬,
“元老会的人没那么好糊弄,看在夜家的面子上,我想还是提醒你一下比较好。”
“当心大统领。”
说完,她便快步走人。
言卿:“……”
感觉有些奇怪,
说起来,银霜对她的态度,似乎一直如此,
谈不上多亲近,但也总会稍照拂一二,莫不是与夜家有关?
可若真说多想帮她,倒也未必,瞧着反而更像是有某种解不开的心结。
等银霜走远之后,言卿又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看楚熹年,“阿兄可知这是为什么?”
楚熹年失笑,
“前阵子顺手查探一番,也算查出一些。”
“说来也巧,应是咱们那位十九叔不知不觉造的孽。”
当年十九叔诈死之后,在外人看来那人是战死沙场,但银霜也不知是哪来的底气,始终不愿相信十九叔已经阵亡。
抽丝剥茧发现此事竟是与夜家有关,
“在那位霜将军看来,夜家内部并不太平,别忘了十九叔那个名字,厌爵厌爵,本来族谱上可不叫这个名字。”
从前年少轻狂时,甚至曾有分支旁系妄想推夜十九上位,借此分走夜王手中的权利,但夜十九志不在此,所以才改名成了一个夜厌爵。
说起这夜家,上代女君过世,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家族之所以延续,是因夜家自古便是有能者居之,只看能力,不看出身,只是恰好夜王来自嫡系一脉罢了,
所谓嫡系则是最早的那一批夜氏之人,一切根源所在,但若嫡系不堪大用,夜族内部也毫不留情,会立即架空嫡系由分支旁系上位掌权。
至于夜卿等人之所以姓夜,则是因为夜王当年寻了一位平民妻主,那位妻主是入赘的,她与夜莺的母亲并非权贵出身,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平凡的女人,
平凡但温柔,却又与许多妻主娘子们不同,那人谦逊,从不傲慢,性子也亲切,很平易近人……
楚熹年不禁想远了几分,忽然心中有几分感慨,
大抵是好人不长命,而祸害遗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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