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也总是在流逝,平静也转眼流逝,
不知不觉山里的冰雪已经融化了,万物复苏的春三月,满山的荒芜开始长出新嫩的绿芽,族中也有人频繁地扛着锄头开始外出,
耕地务农,欣欣向荣。
而言卿坐在山岗上,瞧着那枯黄山野中长出的那点儿新绿,嫩生生的,又那么脆弱。
她从秋天来,度过枯萎凋零的深秋,熬过满天白雪的冬寒,如今等来这么一份新绿,
回顾这么久以来,所经历的,所目睹的,所得知的所有,心底也好似在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复苏,破土而出。
“妻主!”
低沉醇厚的嗓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她笑着回头一看,“嗯?”
果然是江雲庭,
他手里拎着不少东西,烧鸡,烤鸭,全是硬菜,还有一些清甜解腻的果子,
不过言卿见他脸上有个血痕道道,这一看就是叫江小五挠的,
“怎么了这是?隽意又闹你了?”
江雲庭:“……”
砸了一下舌,然后一点头,“昨儿他喂你吃糕点,但你当时已经吃饱了,然后他就开始跟我不对付,”
怨他提前把妻主喂太饱了,
言卿整日面对这俩人的投喂,一个是小糕点,小甜果,小零食,另一个全是烧鸡牛肉等等硬菜,
她没长胖那可真是万幸了,不得不感谢自己这体质。
她一脸好笑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两人坐在这儿一边吃一边闲聊,
而某一刻,言卿忽然道:“阿兄他们应该快从濮阳那边过来了。”
“另外就是十九叔,”
“之前阿兄让红姨去给十九叔送信,估计十九叔也快到了。”
而今已是三月十三,距离大婚之日就只剩下最后那么十几天了。
而此刻提起那几人,言卿却不知,如今幽州官道上,
两拨人马一个从濮阳来,一个是从府城那边快马加鞭过来的,
但偏巧在这嵊唐县外的官道上碰了个正着。
马车里,
银霜正皱着眉,她脸色有些苍白,那一袭衣裳还好似沾染着一些血迹,
她与楚熹年同行,还带来了那位医师娘子阿阡,但看得出这一路并不太平,
自打言卿她们回青山后,楚熹年那边就开始大刀阔斧地做了一些事儿,此事也惊动了十二地支之一的亥夫人,
濮阳当地的元老会覆灭,消息扩散,那位亥夫人自然也有所反应,而在银霜和楚熹年往这边赶来时,
单是半路上所遭遇的行刺、暗杀,就已是不下十余起,
真是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人摆平。
如今银霜忧心忡忡,她不禁看了一眼楚熹年,
“……”
总之那神色也挺复杂,她对那些夜家之人有不少心结,一直认为夜十九死于内斗,是被夜家那些自己人给弄死的。
但转念一想,她又长吁口气,强压下心底的那几分烦闷。
“如何?楚盟主可还撑得住?”
而那楚熹年依旧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瞧着那脸色不大好,但他沙哑地咳了几声,才孱弱地回了一句,
“撑得住,这不过如今这模样,回头若见了卿儿,怕是又要挨一顿数落。”
他也算真惨,本就病歪歪,这一路又舟车劳累,还得面临那危机四伏,不过好在论起心智这东西,他自认从不输于任何人,已把尾巴清扫干净了,
免得将人引到青山那边去。
正好这时马车停了,
“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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