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冢,
一人顶替着旁人的名字,以旁人名义来下葬,
而另一人墓穴之中葬着的,也不过是衣冠,是生前所用之物。
秦长洲看了看来此祭奠的言卿,见她神色虽冷清,却也好似发自心底地有几分平和,
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了双眼,
虽是无声,却也好似在祈祷什么。
良久,当她重新睁开眼,又沉静地凝睇了这两座坟许久。
忽然又一笑,
又抬手轻抚那一座坟丘,眼底似溢出些思念,也有些感伤,但也不过片刻,她便再度深吸口气。
“走吧,既然来了,不如一叙?”
她回头看向秦长洲。
而秦长洲张了张口,半晌才用力一点头。
…
也算巧了,
言卿这边刚把秦长洲带回梧桐小院,就听人说外面来了几辆马车。
等走出祖地往外一看,她立即就笑了。
“十九叔,红姨,阿兄!”
她快步迎了上去。
夜厌爵一见她也松了口气,“瞧着气色不错,看来那信香已经完全觉醒了。”
她轻嗯一声,又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身后。
江家那些人也在,
而江孤昀则是颔首道:“寒舍已备好酒菜,还请诸位尊长先行入内。”
这种时候,这些事儿总是由江孤昀出面的,反而是他那位长兄大哥竟是一身闲散,落得一个无事一身轻。
不过很快江虞羲就跟楚熹年凑在一起蛐蛐起来。
“我瞧那银霜似魂不守舍,怎么,你们几个是什么时候碰上的?”
楚熹年睨他一眼,“你若在场定要发笑,你家小五那性子八成是随了你。”
看尽了热闹,好奇心重。
江虞羲瞟他一眼,“哪有?”
“呵,”
楚熹年失笑,
是不是刺头儿,心里也没点数?
年少之时比起那江小五,怕是只会有过之,而从无不及处。
也就如今,历经了十来年的沉淀,这才有了如今这副人模狗样儿。
大舅哥儿心里的吐槽那是一点也不客气,
而一行人移步梧桐小院后,一张桌子坐不开,直接摆了两三桌,
楚熹年跟夜厌爵,双方也各自带来了不少人,全是信得过的,可视为心腹。
室内这两三桌坐的是他们这些人,而院子里还另外开了十几桌用来招待他们双方各自的人手。
场面一时热闹得很。
小陶娘子溜溜达达地从外头路过,突然“咦”了一声,
“诶??”
“不是过阵子才大婚吗?这怎么还提前操办上啦?”
她这好奇心也不小,探着小脑瓜儿往里头一瞅,这才发现估计来的是一些亲戚。
白桉娘子酒过三巡正坐在地上,扯着言卿的一条腿嗷嗷哭,洋相百出醉醺醺,也着实是叫大伙儿看了不少的笑话,
而在这种情况下,
大婚之日,转眼而至。
三月二十六,
婚期已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