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四月初,
草长莺飞,天气正好,
但突然消失数日的江虞羲从外面回来了,
那副面若寒霜的模样叫人看得心里一咯噔。
他那一袭白衣沾着些血迹,平日总是一副不染尘埃的模样,也尤其爱惜他那身白衣,若叫旁人弄脏了,或者不小心沾上些灰尘,他都总要为此不悦好久。
可如今却是那一身血迹,
且那一身戾气,全是杀戮的气息,
这使众人看得一怔,直觉便是有大事发生。
“怎么了!?”
言卿本是坐在窗边与江孤昀一起下棋,但见此却立即起身。
而江虞羲深吸口气,那眼底有些发红,
他看了言卿半晌,
旋即才道,
“出了点小问题,”
“准备一下,该出发了。”
言卿:“!”
忽地心底一沉,
她又用力闭了闭眼,等重新看向在场这些人,看向院外的青山,看向那人间芳菲四月天,
分明是晴空万里,可她心底竟好似染上一阵深深的冷意。
“嗯,”
她轻嗯了一声。
其实原也是这么打算的,等江虞羲回来后,就该出发了,
但看来,确实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
“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另外几人一头雾水,但也没耽误连忙收拾行李。
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甚至是早在大婚之前,他们几个的行囊就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既有伤药,也有武器,甚至还有一些换洗衣裳等等,总归是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只等着什么时候妻主那边一声令下,然后全家人一起出发。
此刻梧桐小院外停着一辆青铜马车,那拉车的骏马竟然是唯有沙场之上才可常见的战马,那青铜车也与寻常的木质结构不太一样,可提防箭矢,用来防御,免于突袭。
如今噌地一下,江虞羲拎着一个行囊扔进马车,江孤昀那边的动作也不慢,
江雲庭则向来沉默,在家话少,但也是一个行动稳健且很有效率的,只有六儿他们尚且在情况外,
但哪怕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也依然一个个忙活起来,不久就把各自的东西装上马车。
而言卿也已束起了一头长发,
“应是与夜家有关。”
江虞羲:“……”
他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至此刻,将最后一套行囊放进马车中,
他背对着言卿,但身形也顿了顿,
许久,
他才深吸口气,而后徐徐回眸。
“夜熙尧……”
“十一,他还活着。”
言卿与夜莺曾有十几位兄长,她们生母本是一位入赘的平民妻主,不过后来也不知夜王是怎么想的,虽为正夫,且妻主是入赘的,按理本该独享的,
但或许是公务繁忙,实在是没太多时间陪伴妻主,以至于曾为夜母娶夫纳侍。
那些夫侍也全是从夜族之中挑选的,
所以言卿和夜莺那些兄长,并不全是同父同母的,也有同母异父的。
但这个十一王嗣,夜熙尧,他却不一样。
他是夜王亲生的,
也是两位王女的亲生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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