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想起昨天,
从下午到天黑,甚至是后半夜……
还有今天她醒来的时候。
居然说走就走。
她一垂眸,旋即再次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这才推开了房门。
江雲庭:“!”
浑身已经僵硬得不像话了,他杵在房门外,用力地咽了咽口水,而言卿已经穿过了室内那扇水墨青竹的屏风。
她的影子映照在屏风上,人影晃动时,她背对着屏风徐徐扯开了衣带,而后那雪白的外袍搭在了屏风上,再接着她便朝床铺走去。
坐在床边除下了鞋子,
想了想,
她刚要起身,就见外头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有人被门槛绊了一下。
言卿:“?”
“你没事吧?”
隔着屏风她听见那人的声音:“没事、没事……”
他似乎很紧张。
然后才急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并且他还捧来了一盆洗脚水。
进来之后没敢乱看,仅是弯腰把那个黄铜水盆放在了床榻边上,旋即他又单膝跪地。
言卿仅仅只是除去了鞋子,但并没有脱下那双白袜。
江雲庭的心跳声骤然加快,只觉得有些慌神,但又连忙暗咬一下自己的舌尖,这才徐徐地抬起头,仰面望着她。
“……妻主?”
“……嗯,”
言卿轻应了一声。
江雲庭又再次用力地咽了咽嗓子,才说:“……雲庭,伺候您洗漱?”
他似乎带着几分小心和试探。
言卿:“……”
本来还挺尴尬的,说实话她也是有点紧张的,
但如今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这人脸上的镂金面具,还有那副宛若一名忠心耿耿一样的死士,单膝跪地,且近乎虔诚的模样……
忽然就没那么紧张了,当然,陌生,生疏、生分,这种感觉却还是存在的。
想了想,她才轻点一下头,
“嗯。”
江雲庭:“!”
得到了言卿的许可,骤然之间那心跳再度加快了许多,就连那呼吸都已变得粗重。
他连忙伸出了手,就好像生怕言卿反悔似的,可不论是在为她脱下那双白袜,还是捧起她一双玉足放入水盆时,那动作都又轻柔得不可思议,
仿佛在小心翼翼地对待着一件举世无价的至高珍宝。
言卿坐在床上,
双手本是放在身体两侧,
但当一双脚入了水,她微一抿嘴,指尖也悄悄攥紧。
那人的手很热,掌中有些粗糙,大抵是因常年习武而攒下了许多薄茧,
当那双手撩起一捧水,当那人的手触碰她时,言卿也悄悄屏住了呼吸。
感觉像一场漫长的酷刑,心一直悬着,有点赧然,有点不安,也有一些些类似羞涩的东西。
或许是她真的很不适应这种事,
依稀记得从前老四江斯蘅也给她洗过脚,
她也总觉得这种事自己来就好。
可是现在……
这屋子里安静无声,就这么又过了许久,江雲庭才慢慢地长吁口气。
他拿来一旁干净的白布垫在自己腿上,又捧起言卿的双脚放在那白布之上,
用白布擦干,然后又顿了顿,才有些忐忑地抬起头来望向她。
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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