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星言侧身躺在床上闭眸假寐。

自从失明后他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可他头疼,还总流鼻血,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就好像中毒了一般。

身后的褥子沉了下去,沈星言一惊,身体被揽入一个冰凉硬实的怀抱中。

祁英像只猫儿一般在他耳畔蹭了蹭,哑声唤他:“阿言。”

沈星言一阵酸涩,这是他和祁英闹别扭分别最长的一次,虽然知道对方一定会回来,可每等一日,他的心就难受一日,煎熬一日,他惯是不主动的,如今走不了路,又看不见,只能一日日的等。

“怎么了?”祁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沈星言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了这个人,低低抽泣着,他快被这种若即若离,患得患失的感觉折磨疯了。

祁英低笑一声,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阿言哭什么?怎么越发像个小孩了?你小时候可都没这么爱哭鼻子。”

“祁英……你是不是不喜欢孤了?是不是腻了孤?”

“呵呵……你怕吗?怕不怕我不喜欢你了?”

沈星言心里说不出的堵,眼泪止不住的流,他何止怕,他怕死了,怕祁英也不来了,怕这青梅竹马的感情说没就没了,怕今后要做点头之交的陌生人。

祁英叹了口气,将他搂的紧了几分,“别胡思乱想了,这几日家里有点事,没顾得上你,可是想我了?”

“嗯……”沈星言带着鼻音应了一声,似撒娇一般往他怀中蹭了蹭,哑声道“想你了。”

沈星言鲜少说荤话,更少向一个人示弱,现在这般粘人的模样是祁英从未见过的,他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勾起沈星言的下颌:“哦?怎么想的?说说看。”

沈星言羞耻的低下头,耳朵红的滴血。

祁英瞬间来了兴致,他放开沈星言,起身点了灯,他喜欢看沈星言在自己身下动情的模样,与他平日里的正经的模样有着很大的反差。

沈星言听到他拔火折子的声音,问:“祁英,你点灯了?”

“嗯,要办事,想看清楚你。”祁英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

沈星言却有了几分难堪,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祁英却总是将他翻来覆去的瞧。

“能不看吗?”

“不行。”他爬上床抵近沈星言,嗓音低沉沙哑“我就喜欢看你,阿言不知道,你在床上眼神迷离的样子有多招人,我要看个真切,要把你身上每一处都看的清清楚楚。”

注定又是个波折又无眠的夜晚。

两人折腾了一宿,第二天祁英干脆就不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