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消息犹如水入沸油般的炸开了。
瞬间,长安街上玩耍的孩子,俱都被父母拘在家中,再不见踪影。
更别谈,那些去年就有孩子,被选入长留宫的人家,哭天喊地的哭天喊地,伤心欲绝的伤心欲绝。
只有部分不信邪的,心急火燎的套了车就急急的往长留赶。
其后,不仅市井中皆在谈论此事,连在长安的布衣士子,也纷纷写起了申讨齐王世子的檄文。
更有那胆子大的,竟每日早早的拎着烂菜叶+臭鸡蛋,站在齐王府大门前,一边言语谩骂,一边往齐王府砸。
当然了,不止是因为这案子义愤填膺,也有想借着这事辱骂贵人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图个嘴爽也很好啊!
而且,他们在发现金吾卫,并不怎么阻止后,人还越聚越多,不过两日,齐王府内便已臭气熏天了。
齐王府佛堂
“父王,父王,救救我!”齐王世子跪趴在地,双手拉着齐王的裤脚,哀哀哭求。
前日王府被围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去书房找那些,与长留来往的密信,没想到竟都不见了踪影。
完了完了,定已经被陛下的人拿走了!这两日既没谕旨下来,又不见金吾卫闯进来拿人,连一丝消息都透不进来。
直让齐王世子惊惶不已,他虽然蠢笨,但多少也知道,皇宫中的那位皇叔父向来都是笑面虎。
现在越是没动静,就越代表事态越严重。
他不爱沾染庶务,府里的众人也都捧着自己,是以,平日里并不将那些百姓放在眼中。
做那事的时候,只觉得几百个贱民的孩子,换自己父王活,换王府日后无忧,是那些贱民的福气,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自己被圈在府里,不知前路如何,他终于开始知道了害怕。
“怕什么?敢做不敢死?”齐王眼都没睁,自顾自的跪在佛前,慢慢的转着念珠。
他向来刚直,以前本不信佛的,若能早知道这事,他定会当着受害者父母的面以死谢罪。
可如今出不去,人也见不到,他也就只能借着佛祖的地,念念佛,希望能多少赎赎罪孽。
他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么个孽子。
在他要死的当口,竟丧心病狂的做出这种事,如今自己虽然身体好了,倒还不如当时死了。
往日里,他本来以为这孽子,只是被母妃惯的不学无术了些。
好在身在皇族,家大业大,吃不完穿不完,就随他去了。
没想到自己一朝病危,这孽子无人看管,竟造出了个满门抄斩的大祸,满府的人竟也没一个拎得清的劝他。
该死啊,真是该死!如今他是心如死灰了,坐着等陛下下旨吧,该五马分尸,还是凌迟,他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