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心里惦念女儿,左右环顾,见院子里没有她的踪影。
想必宫里的人顾念着她到底要进入端王府,也没有太过为难。
她用假装擦泪的动作,掩饰住眼睛里的怨毒。
到了此刻还在幻想,夫君翻身之后,要把今日羞辱自己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至于当了皇帝的穆楚辞?
从前是个小杂种!
现在也不过是个摆设。
等夫君飞黄腾达,还会怕他吗?
白九媚特别招人恨的让人搬来两把椅子,拉着穆楚辞坐下,抓起桌上的瓜子嗑得津津有味。
还笑眯眯的吩咐穆一:“我二叔这个人心思特别深,想必东西藏的也隐蔽,你们慢慢搜,仔细搜,今天不行,明天再来。”
嗯,今天的瓜子剪春配了茉莉花和蛇胆,吃起来微苦后带着一股子回甘的清甜,下火又明目。
她看了看一旁唇红齿白,表面清清冷冷如霜似雪,实则一直用手指勾着自己衣袖的少年郎,将一把嗑好的瓜子塞进他手心,笑得如春光般明媚:“阿辞,你吃。”
若是一般人,一定会嫌弃这瓜子上沾了旁人的口水,但穆楚辞一粒一粒却吃的极为香甜。
穆一抄家动作之野蛮粗暴,跟她秀秀气气的模样半点都不搭边。
书房当中的家具书籍,只要她看着碍眼,一律砍的稀巴烂。
然而对待古董玉器却小心避开,半分不肯损毁。
一名小太监发现了机关,还不等禀报,穆一已经一剑过去,破门而入。
不消片刻,就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出来,躬身递给穆楚辞。
“陛下,属下搜出这个,请您过目。”
白素见这个木盒子不论是形状还是花色,都和自己装密信的那个盒子一模一样,瞳孔不由得一震。
穆楚辞一掌拍碎盒子,捏起里面的册子抖了抖,才翻开。
白九媚就跟残疾了似的,自己那双尊贵的玉手捻着枚玉如意,仪态慵懒优雅,却让穆楚辞双手托着册子,高贵的好像个女王,红唇轻启,念出一串串的数字和地名。
“丙申年四月十二,铁八百四十斤,铜三百六十斤,地点,南郊白马寺。丙申年九月十五,铁一千零六十五斤,铜四百四十斤,地点,舒悦客栈……”
白素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经把册子藏到了白府之外,为什么白九媚手中会出现一本一模一样的?
难道……
他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射向人群中躲躲闪闪的白二狗,眼神中淬如脆了毒。
狗奴才,竟敢背着他吃里爬外!
若是躲过此劫,必将他碎尸万段!
白二狗心中叫苦连天。
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好不好?
除了那天带着白九媚在书房中走了一趟,后来两人再没有见面。
册子他也的确按吩咐送出白府,鬼知道白九媚怎么会有!
白素怎么甘心就此认罪?
他猩红着眼眶,大声替自己辩解:“陛下,冤枉啊!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臣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更没有听说过里面的内容。望陛下明察!”
“这会儿你知道栽赃陷害四个字怎么写的了?”
白景桉目中喷火,手指几乎戳到白素鼻子上。
“刚才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为了什么狗屁的大义,要和我爹断绝兄弟之情。爹,”
他回头,“咱们家也应该成人之美,和他断绝关系,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认这个二叔!”
白敏痛苦的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今天发生的一切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白九媚牵着穆楚辞的手轻轻摇了摇。
穆楚辞眼波似水:“嗯?”
“陛下,天气好冷。”
白九媚轻轻眨了几下眼睛。
穆楚辞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牵着她朝暖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