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一次行动之前,白九媚都会提前和穆楚辞进行沟通。
尤其是涉及到穆清野的部分,更是掰开揉碎了,详详细细解释清楚,就怕引起误会。
白九媚的心思,穆楚辞都明白。
不过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总想提前结果了这个狗东西的命。
穆楚辞曾经希望白九媚将一切都交给他。
她只要安安心心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女人就好。
但白九媚告诉他,现在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
往后的形势会越来越严峻。
三家的权势之争达到白热化阶段,势必战乱频发,那时才是他真正展现实力的时候。
拔除钟家漕运四十三堂口,是为了泄愤,也是为了推动一下事态发展。
他看似不通人情世故,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漠以对,只因为这世上值得他牵动情绪的,唯有姐姐而已。
今日两人在林中,好像四处晃悠着闲逛,无所事事,实则是在以身为饵,让青鱼他们暗中查探对方虚实。
这次冬猎注定不会平静,暗中不知道有多少豺狼虎豹想要扑过来咬两个人一口。
现在只是刚开始,往后他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凶险。
穆楚辞凝望着白九媚熟睡的容颜,手指慢慢从她发丝间穿过。
“姐姐,我发誓,我会用我的命护着你。”
回到大厅,青鱼和穆一依旧等在那里待命。
“青鱼,你时刻注意着那三拨人的动向,但有异常立刻向我禀报。”
“穆一,从现在开始起,你率领十二赤羽郎寸步不离守着姐姐,若是他有丝毫闪失,你们便自刎谢罪!”
“是,主上。”
青鱼如同一缕烟般从窗口飘出,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穆一则无声无息的藏在了屋外的房梁上,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二天,穆清野仍然在猎场外围巴巴的等着白九媚出现。
等到日上三竿仍然不见踪影。
派人去打听,才知道白九媚昨日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起了满脸疹子。
已经请方太医过去看诊了,最近几天恐怕都不能出门。
他心中很是失望,只觉得少了白九媚,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只能长吁短叹,心不在焉的前去打猎。
林雪儿看在眼中,恨在心里。
打点起百般精神对穆清野曲意奉承,才换回了他一点点怜惜。
白九媚这一病就是好几日,真正做到了足不出户。
第五日的下午,在白菁菁的不断哀求下,穆清鸿终于大发慈悲的同意她去拜见白九媚。
朱红色的大门前,白菁菁衣衫单薄,冻的瑟瑟发抖,忐忑不安等待通传。
白九媚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了任何人的探访,也不知会不会见她。
门“吱呀”打开,剪春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那里。
“我们昭仪娘娘请姑娘进去。”
白菁菁松了口气,赶紧堆出满脸的笑容,将一个荷包塞过去。
“姑娘辛苦了,大冷天还叫你跑这一趟。”
剪春没有收她的荷包,而是后退一步,那鄙夷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白菁菁的心。
从前作为白家二房的嫡长女,这贱丫头给她提鞋,她都嫌手粗硌了脚……
白菁菁强忍着泪,跟随剪春走进内院。
怒放的红梅树下,白九媚裹着厚厚的貂皮,面戴轻纱,遮住多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猫瞳,提笔写下最后一个字。
炫耀的吹了吹墨迹,让丫头们裱到门楣上。
“昭仪娘娘这字金钩铁画,俊秀飘逸,快赶得上那些魏晋名家了。”
剪冬举着几张价值千金的澄心纸左右端详,马屁拍的震天响。
末了,还不忘捧给轩窗之内,那个手捧书册的少年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