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大娘子说这一番话,全然是因为敬佩大娘子昨夜之行,担心大娘子未经人事便胡涂地为人守了寡,好意提醒罢了。”
翠暖见她还说: “你……”
她顿了声,又骂道: “当真是不知羞耻。”
茹姨娘只当翠暖是个小丫头,不想与她废口舌计较。她转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穆青绵,原本未经人事的姑娘该涨红了脸才对,可如今她的反应倒让茹姨娘看不明白了。
“大娘子,此事若成,十分逍遥快活,我们做女子的,有这副皮囊,可不仅仅是为了伺候男人的,也要让男人为此痴迷,好好伺候我们才对。”茹姨娘眨了下眼睛,笑着道: “你如此貌美,年纪轻轻地便守了寡,尝不到此间滋味,实在是可惜。”
穆青绵瞥了她眼,毫无心思与她攀扯这些有的没的,只冷冷说了两个字: “多谢。”
她这冷声回应,倒让茹姨娘脸上的笑意更深, “你倒是个妙人儿,可惜我们没有机会再相处了,我得走了。”
这一日下来,能烧的都烧没了,留下的也没什么。她能带走的也不过一个布袋而已,里面没多少银钱。
穆青绵站在那儿,却没有一人与她说要留下,直到她折回去再寻顾长澧时,毫无收获时,莫名地,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似是已看出她心中所想,顾长澧道: “表嫂,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是短暂,只能度过片刻,已是很好,又何须感怀?”
何况,袁沣能纳这么多妾是盖是因为袁大夫人的执念,她自知袁家子嗣单薄,便急早为袁沣纳了许多妾氏。可袁沣并无心于此,一心只有邱敏,自然,对这些妾氏算不上好。如今他离去了,无人留下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道理,她自是懂的。只是,她有一事好奇: “汀兰未曾有过与人强求的缘分吗?”
他听到穆青绵的问题,顿了一下,摇头。
穆青绵望向远处,则说: “若有朝一日,你能遇见一段求之不得的缘分,等她要离开时,你大抵不会再说这话了。”
她摇了摇头,随后从他身侧离开。
顾长澧瞧着女子纤瘦的身影,只见一步一步离远了他,直至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内。倏然,她脚步顿下来,回头看向他。
他看向她的眼神一愣。
脑海中又不知不觉浮现出近日梦境中的景象。
梦境之内,寒冬腊月,穆滟斐吵着要吃樱桃。而在那年暑夏,南方闹了一场旱灾,接连三个月都未曾下雨,庄家地中颗粒无收。
彼时,太师府皆已获罪,萧逸琅于穆滟斐早已不复从前恩宠,瞧着她胡闹,不仅同她大吵了一架,更是厌烦她奢靡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