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出现了,佛祖!”
孤峰的崖坪上,徐信仰望峰顶,就见悬空寺大雄宝殿后,没有僧人撞钟,古钟却在风中自行摆荡。
钟声响彻整座巨峰,响彻峰下的原野,直至传到极远处的崖壁,然后被撞回,如此不停反复,悠远令人沉醉。
大雄宝殿前的石阶上,数十名僧人盘膝而坐,合什闭目静心,随着钟声的节奏不停颂读着经文,有若吟唱。
佛宗天下行走七念,坐在最前方,这位苦修闭口禅多年的佛宗强者,今日读的经文,要比以往十余年间说的话要多上无数倍,经声里的威力无穷。
其余僧人都极为苍老,白眉仿佛要垂至胸前,合什的双手比崖间最老的树的树皮还要皱,一看便知是悬空寺里的长者级人物。
大雄宝殿里也有人在颂经,在东峰西峰的数座黄色大庙里,也有数百名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人盘膝,双手合什,神情坚毅,不停地唱颂着经文。
孤峰山腰处,数十座寺庙里,数千名名身穿灰色袈裟的僧人盘膝坐在禅室里,双手合什,神情紧张,不停唱颂着经文。
在山峰下端,幽暗的数百座寺庙里,无数身穿杂色僧衣的僧人盘膝坐在佛像前,双手合什,神情惘然,不停唱颂着经文。
在天坑底的广阔原野间,数百万黎民对着悬空寺的方向双膝跪倒,无论衣衫褴褛还是穿金戴银,神情都无比虔诚,不停祈祷着。
在佛国里的位置不同,穿的衣裳便不同,表现也不同,佛宗强者不需要坐在佛像前,普通僧人则需要靠佛祖来替自己增加勇气,弱者神情紧张,神情惘然的僧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野间那些神情虔诚的信徒,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他们的信仰却最坚定,他们没有学过经文,但祈祷的效果却是最强大。
但无论是哪种人,他们都在颂经,都在祈祷。
钟声、经声、祈祷声,佛国处处皆是。
云层平静,渐渐显现出很多痕迹,那是经文投射在云间的影子。
真正的经文在空中,数千个寺庙大小的文字泛着淡淡的金光,飘过牧民的头顶,飘过真正的寺庙,飘过崖间的青树,在天空里不停排列组合。
幽暗的原野,被这些金光经文照耀的十分明亮。
在原野间黑压压跪着的信徒们,脸上流露出无比激动的神情,更加虔诚,向佛之心更加坚定,祈祷的声音越来越整齐明亮。
孤峰的崖坪上,那一棵梨树旁,静静站立的徐信与他身边手捧青梨的小女孩,显得非常特殊,他们的身影,显得那样孤单而强大。
“不用给我,你自己吃。”
徐信身边的小女孩将青梨擦干净就要递给徐信,他却婉拒并将青梨喂给了小女孩,小女孩甜甜笑着啃了一口,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一些别样变化。
徐信抬头看着佛光深处,看了很长时间。
他和小女孩站在崖坪上,站在梨树旁,实际上便是站在佛祖的手掌心里,站在他指间拈着的那朵小白花下。
徐信静静看着崖坪、看着空中飘舞的经文,看着这道佛光,不同的视野,都在他的一眼之间。
悬空寺中,那一道看似悲悯的佛光,实际上冷酷且无情,依然冷酷,佛光来自佛祖遗蜕的手掌,开始于峰顶宝殿后方响起的悠远钟声。
这一切都是局,佛祖布下的局,针对的却不是徐信,而是昊天,但是徐信到来掀翻他的局,他也只能被迫发动,想要镇压掉徐信这个异端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