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章折合着手掌,细声道:“喜欢便好。”
沈纵颐听见他的声音,拎着铜钱忽侧眼问他,“为什么我更想看你?”
苏行章呼吸一滞,出声,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钝涩,“......嗯?”
她收起铜钱,转过脸去,好似无意般道:“你比铜钱更好看。”
“我想,”春风拂面,嘈杂声在耳侧如隔了层水幕,唯一听得见的是少女有如天籁般的自言自语。
“我想......我更喜欢你,苏行章。”
嘭!
苏行章缓缓将手从背后拿出,抓上自己的胸襟,以防止心声过燥,蹦出胸腔,将他溅得鲜血淋漓。
喘了口气,他方注意到街面上发生了些事情。
那巨大的掉落声震得身侧少女也是一惊,她立即攥紧他的衣袖,他立即察觉到这更重的力度而冲到她身前护佑着。
巨声甫定,苏行章察觉到短短一刻钟,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异常,不由苦笑了一声。
将沈纵颐安在身侧,他起眼朝事发地看去。
一匹高头大马从街道上缓缓踱来,马背上坐着个明黄锦裳的少年,骄纵的丹凤眼觑都不觑地面,更不管他的马如何掠起旁人的摊位上的东西,摔落至地成了四分五裂的残貌。
无辜遭殃受损的摊贩却只是哆嗦着收拾了残局,半句怨言不敢说出口。
再看其他人与此摊贩形貌相似,都是忍气吞声,不敢置喙的胆怯。
苏行章见状,长眉紧皱。
天子脚下尚无如此霸道恶行,此地不过一与世隔绝的偏僻乡镇,何以能生养出如此漠视规矩的小子。
少年骑马,畅通无阻下很快到了苏行章和沈纵颐面前。
前有不长眼的绊脚石,他勒停骏马,手执马鞭,冷冷乜了眼,苏行章气质不凡,却身着平凡青衣,他身后的女子倒是衣物华贵,遮着脸看不太清。
不过这又与他何干,少年恶声道:“滚开。”
苏行章不着痕迹地将沈纵颐掩映在身后,少年恶劣,他担忧会吓着已已姑娘。
但在京为官几年,他见不公,心中犹然一股怒气。
他平静地,盯着少年,一字字道:“你是何人,怎可纵马上街,横行无忌?”
少年微顿,似没料到苏行章还会出口反驳。
他接着露出个讽笑,觉得这男人真是不自量力:“你眼睛没有瞎透的话,看见这根鞭子就该认出本公子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