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刹那的功夫,她便紧随小五身后,跳了下去。
衣袂翻飞,就像一曲壮丽的悲歌。
问莲根,莲心知为谁苦?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
官家,我们一起死,便是在一起过了一生了。
忽穆烈猛地上前,探头看去,见两人已被卷入惊涛骇浪之中。
他闭上眼,长叹一声。
西狼军中,吹起了兽角。
那是代表胜利的调子。
如此大胜,是该要庆贺一番的。
忽穆烈转身,他没有上马,在雨中踩着数不清的尸体一步步走着。军医和巫师奔跑着过来,想要扶他回营上药。他推开了。
他用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他寻遍了汉人住的每一处石屋。
没有乌兰的影子。
他除了尸体,除了鲜血,什么都看不见。
回到营帐,忽穆烈终于躺下来。军医连忙上前,处置伤口。
伯颜将军在榻前禀道:“陛下,临安传来军报,大兴军忽从江淮而来,屡屡偷袭我军。”
“他们一路过关驿,怎么没见沿路守军早早发来消息?”
“陛下,他们是从山路翻越而来,没走官道。”
“派巴图应战。将其火速剿灭。”
“是。”伯颜将军顿了顿,问道:“卑职等何时拔营离开此地?”
忽穆烈沉默一会儿,道:“三日后。”
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他凭直觉,乌兰就在崖山。
雨下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青衣和尚带着一群渔民,钻入水底,寻觅着。
“老段,小五也会死吗?”
“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死。你知道的,我不骗苍生,也不骗你。”
海水,冰冷刺骨,还带着腥味。
青衣和尚耳边是狂风怒号,心中是他此前对乌兰说的话。
他从来没有骗过她。
这一次,当然也不能。
小五绝不能死。
终于,他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