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段景住察言观色道:“哥哥可还有事要吩咐?”
柴进思量了片刻,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纸,说道:“此行带上名单上的这几个庄客,回来时不用带他们。”
段景住细数了一下,见有十几人,神色微变,小声问道:“这些人是要暗地里混进去吗?”
“不必,正大光明的进去,周兴会懂我的意思。”柴进面带自信,神色坦然。
段景住意会的点了点头,见柴进没有其他吩咐,就与卞祥下去准备出行事宜。
之后柴进又安排冯忠叫来曾弄一家,随意寒暄了几句,直步正题:“曾涂武艺已成,可为曾老臂膀,曾密却还差些火候,等过些时日,再让他回曾头市,至于曾索、曾魁、曾升尚且年幼都是璞玉,不如留在柴家庄让卞祥、孙安两位兄弟调教一番,曾老意下如何?”
曾弄虽面色如常,心里却暗暗叫苦,此行本是想用举家投靠来获取柴进信任,也好换回曾涂、曾密,不想反而还搭进去曾索、曾魁、曾升,但考虑若不答应,之前一番努力将付诸东流,便拱手答道:“小老儿并无异议,只是曾头市初建,琐事繁多,若只曾涂一人助我恐难成大事。”
柴进大笑道:“我早已为曾老备好人选,皇甫端先生家学渊博且医道高明,诊治马病,手到病除。你二人,一主一副,齐心协力经营马场,岂不妙哉!”
曾弄闻言哪还不知柴进的打算,这是要整个吞下曾家,原以为柴进会顾忌点脸面,让曾弄拖延一些时间,怎知柴进面厚心黑,吃相如此难看。一时之间,曾弄竟有些进退失据,左右为难。
柴进见曾弄久久不语,也不催他,先抿了口茶,然后不急不缓的提醒道:“看来除夕之夜,曾老敬献年礼之事只是玩笑,我说的可对?”话毕,柴进笑吟吟地盯着曾弄。
曾弄瞬间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他如何听不出柴进言语间的威胁之意,若他不答应,恐曾家所有人都走不出柴家庄。曾弄连忙应声道:“小老儿年老体衰,精力不济,不想一时竟走了神,望大官人恕罪,都依大官人吩咐。”
解决完曾家之事,柴进感觉身心舒畅,又见曾弄垂头丧气的背影,柴进忍不住讲道:“曾老且慢,柴进有一言相赠:精明也要十分,只须藏在浑厚里作用。古今得祸,精明人十居其九,未有浑厚而得祸者。”
曾弄虽咬牙切齿,依然面色恭敬地拱手谢道:“小老儿谨记大官人良言。”说完恨不得飞也似的离去。
石秀见已过天命之年的曾弄被柴进玩弄于鼓掌之间,担忧曾弄恼羞成怒日后报复皇甫端,冲柴进问道:“哥哥这般辱他会不会给皇甫先生招祸?”
柴进略带玩味的看了石秀一眼,解释道:“曾弄此人惯是欺软怕硬,只要咱们的实力一日强于曾家,他就会敬我怕我,若有一日咱们失势了,首个反咬咱的一定是曾家。曾头市那边你确实要多费些心思。”
石秀郑重地答道:“哥哥放心,石秀都记下了。”
待所有筹划都跟石秀等人交代妥当后,柴进心中细细思量起孙安一事,有道是君择臣,臣亦择君,柴进知道想要收服这类良才,要颇费些心力,所幸派去泾原的送信之人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