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知道今天会有警察来给她做笔录，同行的还有曾经一起住在福利院的素素和如意，以及同样是从精神病院被解救出来的如意亲生母亲，过来看她。

其他四人对她来说都还好，甚至在得知是白天在解剖室见过的那位提醒了她的姐姐来给她做笔录的时候，她还有点高兴。

至于如意的亲生母亲，都是从精神病院被救出来的，她们也算同命相连了，也没什么排斥的。

唯独在得知素素也会来的时候，她心里纠结了好一会。

理智告诉她，她这一个多月来的遭遇跟素素没什么关系，她不应该怪到素素身上。

但她怕见到素素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素素的亲生母亲，那个毫不留情毁了她的人。

她怕自己忍不住迁怒！

最后她也没说是想见还是不见，只是说了句：她要是想来，那就来吧。

现在，人真的来了。

但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们都瞬间认清了一件事。

曾经在福利院你对我好我对你好，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温暖听见自己轻轻唤了一声：“素素。”

“我，我在。”

“你来。”

素素越过前面的人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到温暖面前。

“姐……”

“别叫我姐姐了，你是丰小雨的女儿，你是特殊的那个，那你知道我们在丰小雨眼里是什么吗？”

“不……”

“我们只是她按照固定程序培养出来的工具，像我这样的，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被送去考验，考验合格之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因为我没能拿到合格证。但不合格的残次品会怎么样我现在清楚了，我喝了杯她笑着递过来的水，等醒来就被关进一个小小的房间，就再没能出去过。我记得你在福利院的时候说过羡慕我长得好看，那你知道长得好看有时候也会杀人吗，你知道我在那里的一个多月是怎么度过的吗，我唔！”

姜含影听见一道心跳声不对劲，直接上前一把捂住温暖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嘴，转头又瞪了眼正看着温暖的方向满眼心疼的女医生，朝她示意了下素素的方向：“没看见她嘴唇都紫了吗？”

袁朝俞的反应这次反而更快，她早就知道素素心脏有问题，又见姜含影动作，连忙上前一步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低喝一声：“素素，深呼吸！”

女医生被姜含影猛然瞪过来忍不住愣了下，回过神察觉到素素的异样，脸色又是一白，连忙过去采取急救。

姜含影这才把温暖的嘴松开，低头就见她看着素素的方向一脸愣怔的模样，“不说了？”

“我，我没想……”

“嗯，我知道你没想。”姜含影翻出笔录本和笔出来，看了眼刚被急救回来的素素，“她现在没生命危险了。现在来跟我说说，丰小雨是怎么对你进行考验的？”

话题跳跃得实在太快，温暖懵了下，看了眼被放到隔壁床嘴唇颜色已经变浅了不少的素素，才顺着姜含影话开始回答：“她跟我说想要得到更好的生活就得靠自己努力争取，我本来以为她是要带我学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就乖乖跟她坐车离开了福利院。”

“车子好像开了很久，我还在车上睡了一觉，等醒过来就在一个应该是地下的地方了。因为到处都开着灯，抬头也看不到天，只有白色的天花板。”

病房里其他的声音都渐渐小了下去，到最后只剩温暖一个人的声音。

间或有姜含影提笔记录的声音。

“周围空间很大，但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喊人，也没人应。”

“过了会，我面前突然投影出来一个很复杂的图案，有个机械音让我在十分钟内把图案给记下来，然后用笔在纸上画下来。十分钟后图案就消失了，但我只记下来一半。”

袁朝俞突然出声，语气了然：“这是在考察你记忆力。”

温暖抿唇点点头，垂眸就见姜含影把手里的本子翻了一页，接着把笔递过来，“现在还能记多少，画下来我看看。”

袁朝俞见状皱了下眉，“那图案应该只是考察用的，现场画下来就有点浪费时间了吧？”

“没事，正好歇歇嘴巴。”

袁朝俞轻吸一口气，懒得再多说。

【朝俞说得有理，图案只是用来考察记忆力的，对案子能有什么帮助啊？】

【姜含影这么干确实有点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