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开口辞行。
男人的修长冷白的手指,骨骼如玉石削薄,抵在车门上方,保护她额头不会触碰到车檐。
他礼遇地挑眉看她:“姜小姐,我送你一程吧,面试的时间要到了。”
她没有半分拒绝的余裕,一切都恰到好处。
上车那瞬间,她能嗅到他衬衣上妥帖清淡的乌木沉香,却没有昨晚陷入情.欲漩涡,要把她吞没的压迫感,只有妥帖斯文的冷冽。
街景在后退。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并没有问询对方的微信。
想来,怕是再也没有联系的机会了。
又遑论赚到第一笔工资,归还衣物和发带的钱。
她没办法主动开口,不安又局促地捏皱腿间的裙摆,陷入犹豫。
景煾予和她一起,坐在车后的两端。
司机老许的车技很稳,但北京的早高峰总是磨人。
车辆左转刹车的时候,她不受控制地往他怀里栽倒。
他用臂弯扶住她的身体,她能感受到对方脉搏的游曳,和充满男人力量的搀扶。
她的腕骨太细小,皮肤被他箍得滚烫,让人仓皇中夹杂着心安。
他把她安稳圈在臂弯中,景煾予的袖扣在她身前熠熠生辉。
男人禁欲凛冽,绅士意味十足,连号的黑色商务车,更是说明了他在金字塔顶尖的云端。
和稚弱笨挫,设计的裙子总是无人问津的她。
像是隔着天堑一样,无法逾越的距离。
他也许根本不需要,她耗尽心力才能赚到的这笔钱。
也许只能到今天为止,两人以后再也没有丝毫的交集。
蜷在他身边,依傍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
这一刻,怯懦的女生,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终于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假设她和他身份并不匹配,连衣着用度都来自他的施予,还有什么白日梦可以肖想的呢。
她清醒地稳住身体,尽量和他维持了小小的距离。
男人却好像猜到了她的失落,嗓音混着衣襟上的冷松气息,又沉又淡说:“如果面试成功了,你不应该告诉我,一起庆祝这个好消息吗。”
“嗯?”姜蝶珍懵懂地看着他,眨着眼睛说:“可我没有你的微信诶。”
他并没有和她扫码或者搜索微信号。
反而一字一顿地,用情人耳语一样缱绻的语气,报出了他的电话。
21的叠号,他的名字,煾予。
姜蝶珍输入手机,下意识跟着念,煾予,煾予,煾予,煾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