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小姐,四年不见,幸会。”
棠礼几乎哽咽:“我知道,自从贺老爷子下台,他妈就想要他走他父亲的那条路。是我一直不死心。”
“不,我也有责任。”
仲时锦淡淡落子:“当年我也有疏忽。但我不会佛口蛇心。找不到你的下落,我就放弃了寻找。贺嘉辛回来以后一直来看我,他只字未提,最终作罢。”
棠礼叹息道:“仲老师。我们阶层不同,你能体谅我,我已经替宁宁庆幸了,她有一个好妈妈。这也是您虽然和景先生并不亲近,却依然把景先生培养得很好的原因吧。
她接着说:“至于——我和贺嘉辛的事,都怨我一个人。想要的太多了,别人都是看客。”
“食得咸鱼抵得渴。”
豁出去一切为了得到一件事,就不要恐惧去承担后果。
棠礼落子时,中指一滑。
白棋掉落在棋盘上,已经成为死局。
她释然地仰头看向仲时锦:“仲老师,我再也没有希望了吗。”
“希望,不是依靠对手赋予。”
仲时锦淡淡道:“残子一定要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先占皮,最后抢边角。”
对杀手筋,一击必胜。
“你赢了。”
棠礼倔强地咬住嘴唇:“仲老师,你放水了。”
仲时锦凝视着眼前这个憔悴万分的小辈。
“我的生活死水微澜,我只想日日有人陪伴下棋。”
“我没有赎罪的意思,从不为往事后悔。”
“但你是随宁宁来的,我不想看见她失望的眼神,仅此而已。”
仲时锦话音刚落。
就看见姜蝶珍扶着把手,站在楼梯口上看她。
女生的眼睑有些红,似乎惊喜于意料之外的顺利。
棠礼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缓缓回头:“宁宁,你都听到了。”
姜蝶珍点头。
仲时锦无声地叹了口气,低眉开始收拾棋局:“这么快就输了,果然是我心思不在棋上吧。”
“妈妈。”姜蝶珍走下楼。
她搂住仲时锦,把脸埋在女人的肩膀上:“景煾予特别好,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他,也觉得你不会喜欢我。”
仲时锦情绪不怎么外显。
闻言,她神情寡敛,平静道:“太爱哭了,确实不怎么喜欢。”
她常年伴在景宴鸿身侧。
为人处世有些“了了分明,如如不动”的缘起性空的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