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搭靠窗的沙发上,想来是刚脱下来,大约是猜到她快来了准备离开,这个认知让林山雪心头有些雀跃,冲淡了刚才的失落。
“擦擦,”江绥递给她一条崭新的毛巾,“外套脱了。”
夏季天热,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里面的黑色T恤也湿了大半,紧紧贴着肌肤,纤细的腰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折断。
江绥移开视线,“先送你回去换衣服。”
林山雪没有不同意的,用毛巾随意在头发上揉了一把,递还给江绥,“走吧。”
“就这样?”
“那……”
江绥叹了口气,接过毛巾,“坐下。”
林山雪的发质很好,柔滑,有光泽,即便被水打湿江绥的手指还是很容易穿过头发,从发根滑至发尾,动作轻柔,仿佛林山雪是易碎的玻璃,林山雪几乎不敢呼吸。
暧昧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发酵,雨后清新的空气萦绕在二人鼻尖,江绥的指尖一次又一次从头发上滑过,每一根头发牵动的神经都在微微颤栗。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美好。
林山雪心中才冒出这个念头,门外就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江医生,老荀的情况很不好,”护士看着林山雪,愣了一瞬,回过神来语速飞快的把情况交代了一遍。
江绥的手已经从林山雪头发上离开,拿起白大褂,修长的手指透着力量,“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老荀,就是那位肺癌复发的患者。
“抱歉,今天又不能和你吃饭了,有位病人可能……”
又是这样。
前一秒让她以为她是世上的珍宝,后一秒就干劲利落的选择抛弃,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彻头彻尾的垃圾,可以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压抑许久的暗黑情绪找到出口,开闸放水般喷涌而出。
林山雪冷冷看着江绥,冷不丁让江绥回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讥讽、刻薄,对这个世界无以复加的排斥。
“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注定要死的人身上?陪我吃饭不是更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