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敲了两下方向盘。他觉得他们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吵架挺不值当的,一个外人而已,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他甚至想,这几年是他亲手把程落惯的肆无忌惮的,发起脾气谁都不放在眼里,把分手当做口头禅。
他不屑惯着人,可此刻,他还是不放心地发动了引擎,紧紧跟上她拦的那辆不正规的出租车。
窗外的光影掠过,本该是和谐热闹温馨的跨年夜,他们却大吵了一架,甚至当年他们分开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歇斯底里过。
程落坐在车上,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和他吵一架,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已经丧失,徒留一个空荡的躯壳。
程落怅然若失地付了钱,推开车门,进了楼门。
陈望洲紧紧在后面跟着她,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程落看见了他的脸。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按开门键,可电梯上红色的数字却开始攀升。
她收回手,扯了扯嘴角,自己回到家关上门,躺在沙发上,眼角的泪滑落,晕开一片水渍。
她原来不理解,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张口解释的,为什么年少时看的小说里的男女主一直在误会。
如今到了年龄,才明白,有些话就是没办法开口。
情绪使然,她又提了分手。
她闭上眼,又陷入了彻夜的黑暗。
陈望洲没再追。
他走出楼门,点燃一支烟,抬眼才发现,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抬眼看着高楼林立,他盯着楼上,那盏属于他的灯一直都没亮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上那支烟已经燃尽了,烫到指尖,他才把烟头掐灭。
陈望洲给赵霁月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赵霁月说她和她老公在三亚跨年,问他有什么事吗。
陈望洲说没事,又给南漾打了个电话。
南漾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三哥,我在家啊,家里刚吃完饭。对了,姨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望洲没什么回去的兴致,以前跨年夜他也很少回家,多数都是和朋友们喝喝酒打打牌,偶尔有两次带着程落出国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