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忍不住嗤笑,“裴玄这个人,最会察言观色。你同他在甘霖寿宴上比试的那一场,身上有功夫的能看出来,你当时有胜他的可能。你那时不过才十八岁,还是名女子,他胸量并不大,很难不对此事介怀。先皇不是不肯重用他,只是看不上他的心胸,不然以他的家世,这么多年不会只在大内统领一职上不动地方。所以,他叛变,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不过,夫人,咱们院子里没有外人,说话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沈玄度讶然失笑,看到李初还能同她开玩笑,心里沉甸甸的担忧松了几分。
“现在的甘霖和白冥是这场赌局里最大的赌徒,过两日我会送他们一份大礼,让她有机会将吴川派出乾京。只要吴川带兵一走,甘霖就会有大动作。”李初胜券在握的道,“届时,需要大哥、爹还有吴将军在城外拦截住白冥,京里的事情,我会解决。你……”
“我?”沈玄度指了指自己,若是以前,她想的定会是去城外厮杀一番。但今非昔比,她想听一听李初对她的安排。于是道,“夫君计出万全,不知对我这把好刀有什么安排?”
“胡说什么?”李初语气里带了责备,不愿听到她这般形容自己,挑眉看着她道,“你肯听我的?”
“当然!”沈玄度痛快道,“但听夫君差遣!”
李初端看她片刻,露出点儿笑意,“好,那你留在我身边,护我周全可好?”
“好!”沈玄度语气坚定道。
等了半日太医院派人送来了药,董涞拿去厨房命人熬了。府里的下人皆是战战兢兢,唯恐自己跟着中招,董涞近身伺候李初,是以这些看到他都绕路走。
董涞由着这些下人说三道四,也纵着他们的出格行为。
没过多久,整个乾京都知道李初感染了瘟疫的事情,顿时有怕的,有骂的。怕的是担心自己也会被感染,骂的是李初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大将军真是活该。
甘霖病愈之后,命太医院将药方公示于众,同时让城内各个药局熬制解疫之药发给百姓,很是赚了一波声望。
之后的几天,沈玄度很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与她悠然自得的状态相比,需要分析各地情报的李初就辛苦了许多。沈玄度几次想张口同他说小产的事,但见他没有追问的意思便打住了详说的念头。
李初没想到沈玄度在他身旁的这几日会是这般情形,什么都不管不问,每日不是吃就是睡。实在无聊了就在他身边打转,东看看西瞧瞧,根本不问事情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董涞瞅两人之间不怎么说话,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逮着空隙就在沈玄度跟前嘀咕,说什么不能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关键时刻得不要脸的往前凑。
沈玄度听得直瞪眼睛,啧了他几声也不做改变。明明瞅着李初挺高兴她这样的,两人都乐在其中,他一个小厮懂什么!
后来的事情,果然如李初所料,林霁尘被斥责,如同林听雷一般被禁足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