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提了!”村长似有难言之隐,“我们村,土地贫瘠不出粮,千百年来都是附近最穷的村子,好不容易谭县令帮我们打出了烧鸡的名堂,这才几年呐……唉,我们就这命啊。”
整个村子的生计,明明是被卢秀娥一手搞垮,可村长却不敢透露一句对她的不满,甚至提都不敢提。
萧杏花便替他开口。
“我听说,是有人眼红烧鸡村的生意,用极低的价格,把作坊半抢半买都划到了自己的名下,就连原本说好的工钱,也一再拖欠甚至不再发放,村民怨气横生,就在那烧鸡上做了手脚,砸了招牌,到现在,再也没人肯买这个村子的烧鸡。
村长大叔,我说的对吗?”
村长看着这个眼生的女子,目瞪口呆。
“你从哪听说的?”
“清江县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呢?早都传遍了。”
“也是,现在啊,没人不知道烧鸡村的遭遇。”
萧杏花又问:“烧鸡坊关乎村里一百多人的生计,难道就这么算了?就没有人想去告官吗?”
“告官?”村长无奈苦笑,“谁敢呀。”
作坊就是被上任县令的准儿媳,现任县令准妻子给抢走的,谁敢告官?
萧杏花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直言道:“我来告!不过我不是烧鸡村的人,我出面状告可以,后面还需要本村村民去帮我作证,不知村长能不能找几个人……”
“不不不,使不得呀!”村长有些惊慌,“那女人说了,她背后可是有人撑腰的,若是哪个不开眼去衙门告状,她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夫人替我们出头是好心,可我们也不能害了你啊。”
萧杏花起身,看向窗外。
“我并不只是为你们出头,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
“这位夫人……”
“村长帮我把村民们喊过来吧,我不信大家都能咽下这口气而不反抗,总有那胆子大的,或者被逼到绝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
“唉……”
村长最终还是把村民召集到村里的打谷场,并说明了情况。
人们面面相觑,还是没人敢出头。
“这位夫人,我们不是不想出面作证,实在是不敢呐。我们村里原本有几个胆大的,一起去县衙告状,可还没走到县衙门口,就被人暴打了一顿,甚至还有人上门威胁……”
“是啊,自古以来,民告官就是难啊。”
“说不定那人,就是县太爷指使的呢,咱们还能告得了县太爷不成?”
“……”
萧杏花这次,是要彻底把卢秀娥给拉下来的,不光让她当不成县令夫人,还要让她下大牢再不能在外面作恶。
若是一般的小过错,孙宝全为了自己的名声肯定是要保她,只能把这事闹大了,才能让卢秀娥再也翻不了身。
虽然两人几次交锋,卢秀娥做人做事都不地道,可那只是生意上的摩擦,却不足以将人治罪。
还得有烧鸡村的村民出面作证才行。
可这群村民,却是宁愿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愿意反抗,哪怕自己挑明了身份,这些人也是半信半疑着不敢下决心。
“五日后,我就会去县衙告状。”萧杏花知道勉强不来,临走时,留了一句话。“天救自救者,天助自助者,天弃自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