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柳微微抬起头,看向身前的细长如柳叶的剑,一张绝色的脸庞煞白,眼眸中波光闪动。
楚楚可怜,动人心神。
可陈戈、花美堂等人并没开口。
再美的皮囊,终究只是皮囊外在。
弥勒不美,可弥勒的世界很美。
当一个人有比外在更值得追求的东西时,表层、简单的美好会变得肤浅,他们渴望的是得到更深的美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自己的理,自己的佛与净土。
佛母对持柳很是不满,多少年来,没有谁能忤逆自己,可偏偏——
她的母亲忤逆了自己!
现在,是她忤逆了自己!
不同的是,自己毁了文登前圣女,而她,毁灭文登白莲!
为了那点班底,努力经营了十余年,收买了一个又一个,牺牲了一个又一个,为的就是蛰伏等待最佳的时机。
现在好了,时间未到,文登白莲教被连根拔起了!
这个消息已经在传播了,登州府的那些教众会不会畏怕,莱州府的呢,青州府的呢,还有济南府、兖州府的呢?
白莲教虽然团结,可每个教众的信仰坚固程度不同,若有人畏怕重蹈覆辙,担心自己也沦为文登白莲教的下场,那便是人心不稳!
而这一切的根,就在于她——不听自己的话,执意去对上顾正臣!
圣女持柳依旧跪着,但慢慢直起了腰,抬手将秀发盘起,用梅花钗固定,昂起透露,露着雪白的玉颈:“佛母要一块肉,那就从这里下手吧,斩断我的脖子,用脑袋这块肉,这块骨,告诫所有后来之人:违逆佛母,累害白莲,当诛灭!”
佛母起身,手中剑指地,声音冰冷:“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持柳摇头,泪水挂出痕,垂在下巴处:“我的过错,就是被佛母杀十次也够了,我知道错了,愿领死!”
“那你就死吧!”
佛母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