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元倒有三枚。
两枚是在地宫从太华神女身上得来的,而一枚则是来自于连日连夜地欺负殷听雪。
想到这里,陈易转过脸,含笑捏了捏小狐狸的脸蛋。
后者睡得很死,看来今天累坏了。
“过两天真带你去银台寺,明白吗?安分点。”
陈易小声说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比起说给她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推门而出,陈易踏出庭院,扫了眼如墨的夜色。
再过四日,自己就要将名字写上春秋名册,眼下得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办完合欢宗的事,寻到肉身舍利汤的来历。
自己记得没错的话,这个时间点,合欢宗应该被多方暗中灭门了。
“要出京城,到京畿之地得多加小心。”
陈易自语一句,深吸一气。
安南王如今大军驻扎于京城外六十里,虽有退走意向,但还未全然退走,只是走了一些精锐,而陈易不相信,一介驻扎南疆,与魔教等多方势力勾结的异姓王,手底下会没有五品以上的高手。
简简单单带了个斗笠,陈易运起轻功,踏出了京城。
………………………
阵阵冬雨洒落在京城城头,约莫十来位锦衣卫骑着马,由一位面容硬朗的武夫领在最前头,他背负一把大环斩马刀,透着凛冽血气,俨然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人。
合欢宗的案子已经上报到了止戈司,于是宫里调拨锦衣卫,随着止戈司之人前往京畿之地调查。
跟在一众锦衣卫身后,骑着马,闵宁心绪复杂。
马一步步地往前走着,蹄声震震,闵宁脑子里面想着陈易,夜色下,愈发心不在焉。
如今姐姐想必已然惹到了他,待时间一空,明天,或许后天,恐怕他就要去找姐姐算账,闵宁并不愿意看到这事,她和陈易还有过约定,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今日下午本来准备寻他,只要求到他原谅,她甚至做好了慷慨赴义的准备,只是她怎么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一气之下,她便转身离去。
“唉…”
闵宁叹了口气,有些后悔那时离开,以他的性子,或许她受的屈辱越多,他就越容易放过姐姐,可她始终有些…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那道坎无形,横隔在二人之间,闵宁也不确定是什么,有那道坎在,别说是少侠受辱,恐怕献身也难。
可不献身的话,又该…如何是好?
闵宁不由轻咬牙关。
“闵千户。”
前头忽然传来声音,闵宁抬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最前头的背着斩马刀的武夫。
闵宁头一次听过此人的名声,还是从爷爷口中,天下刀客何其之多,可用斩马刀的少之又少,原因在于斩马刀乃是沙场兵器,单打独斗、巷战厮杀远没有一般阔刀好用,然而此人就是以一把斩马刀,在二十六年前名震西晋京城。
此人名为仇罡,曾以一柄斩马刀入西晋,连败西晋潜龙榜前十上的三位六品高手,最后甚至曾与当时尚未登天下武榜的断剑客交手,与断剑客过了三招而落败,并此生引以为豪。
哪怕当时的断剑客仍未成名,仇罡能与之过上三招,可见底蕴不低,而此人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一方枭雄豪杰。
如今他效力于大虞止戈司,官居止戈司丞,至于其武道境界,传言其自名入春秋名册后便几无长进,闵宁估计他在四五之间。
许多高手,入名册前还是武道一往无前,而一入名册之后,便如陷泥沼,止步不停,原因无他,名册的限制太大,入了名册,便受天家制约,如无天家诏令,不得擅自杀人。
所以江湖之人,对于春秋名册,素来是又怕又敬。
“仇大人,请问何事?”
闵宁问道。
仇罡扫了她一眼,沉声问:
“听说你与那立有救驾大功的陈千户相熟?”
“人尽皆知,不知仇大人何出此问?”
闵宁疑惑道。
“因为,”
仇罡顿了顿,闪过一抹厉色,
“我与被他所杀的白柳刀游胥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