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给个名分(加更二合一)(2 / 2)

张旭渠怒骂了一句,而后道:

“你姓陈,又带斗笠背剑,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

断剑客缓步走近,看见了张旭渠手腕的伤口,眸光凌然:

“是谁?”

短短两个字落下,已是杀机四起。

树落枯叶,无风自碎。

天下第六剑意勃发,无形气机震得参天巨木断开一道狰狞裂痕。

“是谁?”断剑客又问了一遍,背上的剑已在嘶嘶剑鸣。

到底是谁将自己重创的,张旭渠张了张嘴,正欲回答这背上有剑的断剑客。

“我徒弟。”

草木密杂之间,兀然传来话音。

那是一位独臂女子,

她手上无剑。

张旭渠人都傻了。

他把头拧过去时,头都在发抖,双手双脚都是寒凉的。

他只是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女人是谁。

独臂、道袍、莲花观。

而且,还如此自得地出现在断剑客面前。

天下第九,寅剑山剑甲,周依棠!

张旭渠这种跑遍天下江湖的,不是没见过武榜前十的人物,哪怕真天人许齐他都远远见过一面,但他是真没见过两个武榜前十的同时出现在一起。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位天下第九的剑甲,竟然说那原西厂千户的陈易是她徒弟?

寅剑山什么时候改规矩了,什么时候开始招男弟子上山了?

而且还是拜入寅剑山苍梧峰的剑甲门下。

其中震撼更甚于张旭渠得知执鞭大虞之南的安南王竟是女子。

张旭渠看了看断剑客,又看了看周依棠,如果可以,他想两脚一钻,缩在地上,不叨扰这两位大人物叙旧。

断剑客侧眸看向那位独臂女子,这数年以来,他们彼此之间不过三面之缘。

第一面是在西晋地铭山,二人湖前论剑,当时她还不过是位年轻道士,却已将剑道天资展露无疑,而且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柄长剑般,恰好地架在他的剑道上。

震而不伤。她好似早便预料到他会说什么。

第二面是在西晋皇城,那时她已是剑甲,独身翩然而至,以剑宴客,一剑既出,浩浩荡荡的剑意将他逼退十数丈,一袭道袍胜雪如剑仙下凡。

第三面是在无定河,这位寅剑山剑甲道法已入元婴之境,二人并未论剑,而是论他并不熟悉的道,天似金黄,风中隐有仙鹤啼鸣,她如若要登仙,只需一剑开去,然而,她仍驻足人间,如效地藏菩萨本愿。

他自认他的剑已经臻至顶峰,而她不过一位剑道后辈,哪怕二十六岁便天下第九,与自己仍然隔着千里山川。

可直到那时,在那条他亲手断开的无定河畔,断剑客才明白,他的剑固然登峰造极,然而她的剑,还很长远。

登峰造极,意味到了头,寅剑山的活人剑却远得难以想象。

周依棠缓步而来,她走过来的姿仪并无步步生莲可言,反而是和光同尘。

断剑客已回过神,而在这回过神时,他的剑已落在手上。

那是一柄剑尖断开的剑,剑镡古旧,剑柄缠着的布条也破损,然而其剑锋磨得极薄、极利。

微风掠过,似也要在一分为二,化位两缕而走。

张旭渠已经满头汗水,他觉得自己这个四品的,还是重伤的武夫出现在这里很突兀,自己他妈的凭什么要出现在两个一品,还是天下前十的高手中间,自己甚至都不该站着,而是趴在地上。

“伤他的人,是我徒弟。”

周依棠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

断剑客眉已凌然,剑意节节攀登。

气机震荡,四周枯叶以二人为圆心卷荡而起。

这似是针尖对麦芒的惨烈关头…

“弄错了,都弄错了!”

张旭渠忽然大声道:

“误会,全是误会,我自己摔的,不小心脚一滑,手就摔断了!”

这一番不着调的话骤然打断了密林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断剑客扫了他一眼,道:

“切口还挺平整。”

“见笑了,出门没看老黄历,走路没看路是这样的。”张旭渠赔笑着说道。

他固然相信断剑客不会败于剑甲之手,但问题是,他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靠早年得来的秘宝留住一命,却也因此沾染了因果,万一被剑甲盯上,只怕魂飞魄散。

需知寅剑山剑甲首先是个道士,然后才是武夫。

天下前十,何其威名,近乎皆是一品境界,如今菩萨剑神龙既见首也不见尾,真天人许齐独占鳌头,其与天下不知多少高手交锋,却独独称赞天下第九的剑甲有剑仙气象,像她这样的宗师人物,先让张旭渠神魂湮灭,再一心要走,难道断剑客能拦得住?

这便是一品高手的可怕之处,哪怕是同为一品高手,若无死意,几乎都可全身而退。

更何况,张旭渠很明白,断剑客从来不善救人。

断剑客眼眸扫了张旭渠一眼,随后又落回到周依棠身上。

这时,他才说出第一句寒暄的话:

“好久不见。”

“也不算很久。”

“对我来说不一样,我并无几年可活。”

断剑客平静说道,语气不重不轻,似乎生死之事无关紧要。

周依棠看了通背神猿一眼,径直道:

“如今你受重创,若不及时修补,只怕来日难返四品之境。”

张旭渠听出话外有话,瞪大了眼睛。

“我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法。”

独臂女子淡淡道:

“修补一条断手,绰绰有余。”

张旭渠怔愣了,接着不可置信地看了剑甲一眼。

他很想问,你自己是独臂,自己怎么不用?

想问归想问,他是不会真跟人家天下第九问这种问题,他不由踌躇了一会,想想自己并无他法,便打定主意,试上一回:

“剑甲若想出手相助,实在大恩大德一件。”

独臂女子便将目光移向了断剑客。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断剑客自然明白其中意味,

“不知剑甲有何事相求?”

周依棠平淡道:

“关于我徒弟的生死。”

“你想要什么?”断剑客沉声问道。

周依棠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说来其实是两件事,一是以生死人肉白骨之法来换,二则是以他为赌局对赌一回。”

听闻此言,断剑客拧住的眉头微微挑起,已然心生好奇。

前者他并没有那么在意,后者他倒是不禁疑惑不解。

寅剑山剑甲,竟然会与人对赌。

而且赌局竟然便是她的弟子。

“告诉我他的名字。”

“陈易。”周依棠道。

张旭渠这时跟断剑客压低声音道:

“就是那个西厂千户,好像还有说是你们陈氏的子弟,到底是不是啊?”

断剑客并不理会这话多的通背神猿。

他仍然看见周依棠。

“以你我交情,自然可以,那么,先说第一件事。”断剑客办事向来干脆利落,不喜拖泥带水,所以他又问道:“你想要什么?”

“杀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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