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九针术,最难的便是九针同时动作。
盛玉妃虽然已是学成,但九针联动,她还未有机会实践过,且之前尝试之时,她的神识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九针。
然,今日,是她做的最好的一次,而她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的九针联动,是用在自己的亲妹妹身上。
她宁可一辈子没有让她九针联动的机会,也不想用在亲妹妹身上!
她不信莲池的话了!
她就是要亲手试一试。
莲池没再阻止。
身后跟进来的麒南一直没说话。
他只是注视着盛玉妃。
一个盛红衣,让盛玉妃癫狂成如此模样?
那若是盛焱被他强行夺来,她又会对他做什么呢?
他其实不理解,不过是姐妹而已,盛玉妃何必如此看重?
这种强烈的情感,真的不是软肋么?
然而,此时此刻,无人能回答他,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
有的时候,用眼睛去看的,比人说的,要真实多了!
半个时辰后,盛玉妃的脸色已近透明,她颓然的松了手,瘫软在地。
她的神识损耗过大,已是受了神识之伤。
伤可以愈合,令她绝望的却是盛红衣。
九针无论如何动作,都如泥牛入海,她无能为力……
莲池长叹一声,拍了拍盛玉妃的肩膀,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她体贴的将空间留给盛玉妃。
转过身之时,她脸上不无隐忧,盛玉妃如此,待得静客出关……
走出门,麒南站在院中。
他转过身对着莲池,一贯的很有礼貌:
“大师,兹事体大,凶手如何,您这边是否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得您详细说一说,盛红衣是玄尘门的精英弟子,咱们自是要有个交代的。”
其实,麒南心中并不紧张,这盛红衣可不是在他地盘出事的,所以同他关系不大。
他也就是尽一尽表面的责任,再者,他同盛玉妃的关系瞒的过旁人,瞒不过莲池。
哪怕是他生性冷血,在知情者这儿,他自认还是要稍稍伪装一二的。
莲池瞥了他一眼,把一切看的分明。
麒麟王,一个十阶大妖,心系麒麟族的复兴,绝不可能沉溺于儿女私情。
纵使有一点喜欢,那也比不得他心中本就看重的那些利益。
毕竟,一份儿女私情,除了让他耽于软弱,进而影响到他一生的复兴使命,没有什么好的影响。
孰轻孰重,麒麟王最是分得清楚。
好在,盛玉妃是个聪明的孩子,心中固守着清明!
她无意更无心拆穿对方,她一个方外之人而已。
她一摆手:
“还请城主移步客厅,贫尼这就将此事悉数告知。”
麒南点点头,跟着莲池一道走了,半途,他扭头看了一眼,屋子的门紧闭,什么都没看见。
但他知道,那盛玉妃已是心碎至极。
他继续往前走,脸色如常,不再回头。
中元节鬼门将开前一个时辰内,魍原几人终于一前一后陆续赶到。
此时,季睦已是知晓了一切,圆月到底是没有抗住季睦的洞若观火,他本想出去,但因为盛红衣的交代,圆月到底拦住了他!
圆月绝不能对盛红衣食言,这是她固守的底线!
季睦本就心神不宁,本就不安到极致的心在看到魍原等人之时,达到了顶峰。
魍原等人一来,既没有看到守正,也没有看到盛红衣,一切都明白了!
“守正,去了人间,应该是去围堵红衣了!”
魍原的脸隐在暗处,语气听似平静,实则压抑。
秦广王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它是从衡芜鬼城出去的?”
“可衡芜鬼城如今的方位……”
秦广王皱眉。
衡芜鬼城又顺着弱水漂泊到了别处。
而盛红衣是在鬼门的。
出去也就这几日。
守正失踪也没多少日,以守正的脚程……
“它如何能追到红姐?!”
魍原沉默了一会儿,沉沉道:
“如果,守正不是守正,而是它的主子呢?!”
魍原到此,才终于算是通晓了一切。
他沉痛的闭眼,他就一直觉得奇怪,按照那人心思狭隘,锱铢必争,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会没有注意到盛红衣!
可谁也没料到,他会做到这一步。
其实他以前有想过,可……
此时,魍原心中除了悔恨,再没有其他的想法。
他的身形毫无预兆的淡去,消失在当下。
他要出去看看!
虽然,随意出幽冥界对他损害过大,于他接下来的计划并无益处……
虽然,他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可不看一眼,他心不安。
秦广王没出声,身影随之淡去,红姐还不至于让他这般出鬼城,可,出去的还有原爷,而若是遇到那位……
那就全完了!
黑风一扭头,眼面前只有他自己了,李玄风竟然也跟出去了!
他顿了顿,没动弹,他同盛红衣的交情尚浅。
他扭头看了一眼季睦失魂落魄的模样:
“阿兰她们呢?”
虽然他知道时机不合适,可他更惦记自己的妻女。
季睦恍惚的看着黑风,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黑风上前一步,一掌拍在季睦身上,自掌中一股力量灌入季睦的身体,陡然让季睦即将崩溃的心神稳住了些。
季睦眼神清明了些,黑风才道:
“鬼门马上就会开启,你也别给圆月城主找麻烦了,也对你自己不利,再说,那种层次的斗争,连我都不敢参和,小子,信我。”
盛红衣的命数如何,便是魍原其实都无力回天,季睦便是粉身碎骨,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季睦木木的看着黑风。
黑风的话,季睦听进去了,也明白黑风的善意。
只是,这一刻,他从未有过这般的痛恨自己。
为何自己不够聪明,在师妹离开之时没有察觉。
为何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师妹,哪怕是尽一点力都比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