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孙思邈用钥匙打开了柜子,然后拿出来一摞整理好的纸,然后放在了鲍姝瑶面前,重新坐下后,说道:“这些外科相关的病例非常的珍贵,是我和李院长去年跟着北伐时,一边医治士兵,一边整理出来的,这一部分非常有代表性,你看一下。”
鲍姝瑶立刻就知道了这些材料的宝贵性,然后小心的拿起来,翻看了起来。
鲍姝瑶知道病例,自己写过,也看过别人写的,但是不得不说,没有一个像孙思邈给自己的这些病例这样,记载的非常完善,从病因、到分析、到处理方法、再到后期恢复、甚至有些稀少的病例,都配上了图。这么完美的医案真的是非常少见!
不过目前不好太细看,鲍姝瑶只好走马观花的先快速的翻看着,直到一例写着“肠痈”的病例的时候,鲍姝瑶停下了。
“院长,这……”
“嗯,没错,这是真的,说实话,这例医案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要不是患者是突厥人,老夫也不敢尝试,而且这位患者是急性的,病灶并没有扩散,这才给了我们快刀斩乱麻的机会,而且,事后我们总结的时候,也是有些庆幸。”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例成功的病例,有不足的地方我们可以总结经验,但是这个病例,也说明了肠痈可治疗的重要性!”
鲍姝瑶彻底惊呆了!
她行医多年,自然知道这肠痈的厉害!远的不说,光是肠痈患者死在自己和师傅眼前的,就有许多,每次鲍姝瑶都有一种无力感。
现在没想到这个病竟然被孙思邈给攻克了!
但是,她也有个疑问,孙思邈怎么对人体腹部如此的了解?
她自然多少也是见过一些外伤或者破肚的那种伤员或尸体,但是说实话,场面并不美丽,鲍姝瑶医术再高也是一名女子,自然对这些血淋淋的场面不适应。
“院长,也许有些不合适,但是我实在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院长是如何对人体的腹部了如指掌呢?”
孙思邈有些犯难,没有说话。
李丰田见状,接过话头,先反问道:“鲍姑娘行医多年,自然是见识无数,但是鲍姑娘对这人体内部所知多少?”
“我行医许多,其实所学基本都是来源于师傅的传授以及熟读各种医典、药典,如果李院长按着这些病例上面描写绘画的那样,惭愧,我所知有限。”
“没有关系。鲍姑娘,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是认同一个道理,就是想要解决问题,就是首先要充分了解问题的全部,包括问题产生的原因。就如这看病来说吧,有一些病,我们医学固然是有一套理论在支撑着它,你们依照这些理论的确也能治病。但是在我看来,这还是有些片面,就如这肠痈,知道这病,而且这病就放在眼前,不过,从历来的结果来看,吃药敷药的效果都很不好,所以我们索性就直接切掉它,这就是外科。”
“现在的医术,我认为还不够先进,我们依然还有许多不能医治的病。治病救人是从医者的职责,同样,攻克疑难病症,也是从医者的职责。那么,如果就连人体都不了解,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否算是合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