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东突然起座离席,观众还以为他缴枪投降了呢,结果发现人家只是中场休息,不免有些失望,又忍不住揶揄调侃起来:
“不会是把人给下尿了吧?哈哈哈哈……”
“有可能,要是我就直接投了,再下下去也是折磨呀,完全没机会啊。”
“不至于吧,许仙现在也就兵种比人家好点儿,离赢棋还远着呢。”
“你懂啥,现在是兵种好点儿,再过一会儿就多个兵了,再走几步就破了象了,这叫扒裤衩,脱光光,难看着呢。”
“诶呦,那太受罪了,一刀一刀凌迟处死啊,就不能干脆利索点儿吗?”
“怎么干脆?你不把士象杀光,兵卒怎么过河,马炮怎么组杀?马炮残棋,就是这个流程,想快都快不起来。”
中原队这边,石岩枫偷偷问岳山道:“我们要不要去卫生间看看?”
后者听了直摇头:“这样有作弊的嫌疑,裁判不会不管的。棋局一旦开始,棋手就只能是孤军作战,现在没有人能够帮到他,只能靠他自己了。”
叶知秋叹道:“没想到许仙的马炮残棋竟然如此之强。”
“我也没想到。”众人有些不解,岳山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和许仙做了三年的队友,自认为对他的实力是有一个比较准确的估计的,但是强到这个地步,还是出乎我的预料。
难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的水平又进步了吗?可是他已经这么强了,一个已经身在顶峰的人,如何再向上攀登呢?”
“只有一个解释。”新凤兰说道:“只有最强的对手,才能逼出最强的自己。许仙的优异表现,固然是他本人实力超凡,但也离不开对手的刺激。
平心而论,棋局自从进入马炮残棋之后,许仙固然是迭出妙手,但振东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失误,哪怕到现在,红方不过是兵种上稍占优势而已,其余的连兵卒都不多一个。
此时的局面,如果执红的不是许仙,没有人会怀疑,这仍会是一盘和棋。可见振东的残棋功力固然及不上许仙,但也并没有相差太多。”
“是这样。”岳山点头附和道,“振东最拿手的飞相局,本身就是较量中后盘的下法,所以他的中后盘实力从来就不弱,只不过不像许仙这样强得变态而已。
现在的局面,黑方赢棋已经不太可能了,但是和棋还是大有希望的。
双方目前的兵力,已经降低到一个临界点了,如果继续简化,只要再兑掉一个大子,即便是许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新凤兰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及时调整心态,抱定死守的决心,坚持到最后一刻,不然是逃不过许仙的‘魔爪’的。”
“他会做到的,不仅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更因为他是中原队的队长,绝不会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
说话间,雷振东已经缓步回到了赛场,一脸平静,坐下来的时候还和许仙微笑点头示意,真是不带半点儿敌意,赛场紧张的气氛居然为之一缓,瞧他的模样,好像已经放弃了抵抗,随便走两步就要缴枪投降。
许仙坐在他的对面,最先察觉到了异常,这是做好了面对一切结果的准备,所以才能如此平静,真正的残棋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雷振东拈子走棋,将5平4,出将,把红马粘住。
这回他的手没有再抖,走的也是毋庸置疑的正着。
许仙帅六平五,御驾回宫,解脱红马,也是应有之义。
红方下一步要炮打边卒了,雷振东卒9进1,左边卒(在红右翼)先挺起来,随时准备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