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应该是放在桌上的那些医疗器具摔到地上发出的声音吧?”面对所有人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明月清风脸上的干笑变得越来越明显:“或者说是因为某种其他的意外出现了故障,最后爆炸了之类的……”
“医疗器具?”
似乎已经坐在原地等待了很久,一直注意着对方发言的絮语流觞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说案发的现场桌台上,曾经摆放着医疗器具?”
“怎,怎么了?”面对在场各个方向传来的连续逼问,明月清风明显有些慌了手脚,那一开始倨傲而又志得意满的面容也从谨慎转为严肃,最后转化为现在的焦虑:“有,有什么问题?”
“根据事后的调查显示,案发现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医疗器具,更不用说爆炸的碎片了。”端详着自己手中的资料纸页,费里斯通摇着头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除了梦竹女士刚刚提供的那块碎片以外,公国的调查团没有发现任何疑似碎片之物,否则他们也不会不考虑类似‘炼金药剂’出现的可能性。”
“等,等等,这不对啊。”重新开始承受万千道锐利的目光,举起双手连摆的明月清风满是震惊地回答道:“但是我……咳咳,我的那位同袍确实看到了……呃,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
“纵使你真的在这里胡编乱造,现场出现过爆响声的事实是没有改变的。”脸上溢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絮语流觞抱起双臂提醒道:“没有梦竹听到那声闷响,我们甚至都不会在那个时刻注意到案件的发生,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房门外守卫的注意力,而且还是在克里斯皇子和受害者同时昏迷的情况下。”
“案件发生时,现场确实有第三人在场。”代替絮语流觞说出了这个令全场哄然的结论,费里斯通面色肃然地放下了手中的纸页:“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现场,进行过不知何种程度的现场破坏与伪装,最后用一声爆破引起门外人的注意,如同幽灵般从所有人的眼前消失了。”
“这,这是你们单方面的臆测!”明月清风大声驳斥道:“说不定是你们调查失误!不小心把剩下的碎片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又或者是他们设置了一个延时的机关,用魔法引爆了设施之类的——”
“魔法的延时机关?克里斯皇子设置这种东西来做什么?让外界及时发现他躺在原地的丑态?”蕾娜长公主用刻薄的话音打断了明月清风的大声反驳:“至于遗漏的可能性——呼,帕米尔阁下。”
“瓦莱塔医院的条件如何?会在每个房间配备用来治疗的魔法器具吗?”
她转过头,将话题抛回到了一直不发一言的公国议长身上,后者则是在重新变得安静的会场边沉思良久,然后略微缓慢地摇头回答道:“瓦莱塔医院是塔尼亚最好的医院,但也并不是每个房间都配备医疗器械,据我所知,案发现场的512房间只是一个普通的医护房间,那里没有患者,也没有准备什么使用的器具,更没有摆放可以引发爆炸的魔法设备。”
“那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的同袍在现场确实看到了那种东西!”明月清风伸着脖子大声强调道:“那就是你的妻子带进去的!又或者是克里斯带进去的!结果因为使用不当,最后出现了意外!”
“哦?那能否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没有因为对方嘶吼一般的大声回答而出现动摇,摇晃着手腕的絮语流觞依旧声音沉稳地追问道:“你的同伴所看到的魔法器械,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这,这我怎么知道……不,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知道!”明月清风将自己一瞬间的吞吐咽了回去:“我们隔着两道墙一道走廊那么远,‘魔法感知’只能看到一团类似明火一样的存在!我们怎么可能看得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好吧,那就让我们重新梳理一下。”
出声终止了听上去无止无休的讨论,费里斯通停下了用来记载双方言词的笔,他整理了一番手中现有的资料,然后才在万众瞩目之下淡然发声:“根据明月清风提供的‘第一目击者’证词,克里斯皇子与受害人安薇娜女士是各自单独出现在房间里的,现场没有第三人,所以作案者只能是克里斯皇子本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但从刚才的质询情况来看,明月清风阁下的证词中存在无法解释的矛盾和漏洞。”费里斯通仔细地观察着自己记下来的关键词:“最符合逻辑的解释是:克里斯皇子在作案前不小心——或者是故意启动了房间内的某样魔法装置,然后又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倒地不起,魔法装置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发生了爆炸,引起了房外守卫的注意。”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指着费里斯通的明月清风拍起了手:“还是这位协会会长拥有大智慧,就连我本人表达得如此晦涩难辨,会长大人都能理解呢!”
“谢谢夸奖,但你先别急。”费里斯通面无表情地抬了抬自己的眼皮:“即便是最符合逻辑的这条‘路’,走通的可能性也实在太小,而且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例如克里斯皇子在无人干扰下突然昏倒的原因,他为什么要启动一个可能出现爆炸危险的魔法装置,那个魔法装置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唔,按照流程,我姑且还是问一句。”
费里斯通的瘦高面庞转向了中央广场的正前方:“克里斯皇子殿下,你对以上的指控,以及这一系列勉强符合逻辑的描述,是否有想要解释和反驳的地方?”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缩在座椅中的克里斯皇子脸上发青,嘴唇发紫,双眼中也充满了无神的迷茫:“那,那些都不是我,都不是我做的……”
“好吧,看来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反驳了。”于是费里斯通叹了一口气,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絮语流觞阁下,你是否有办法‘解释’?”
“虽然我觉得这件事本应由蕾娜长公主来做更为合适,不过——”
双手交叠在身前,支着下巴的絮语流觞露出了优雅的笑:“既然主审大人提到了我。”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解释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