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感情?
“教义束缚,只有克己服从才能活下去。”席雨站起来说“首领确实是喜欢你。我们都看到了。”
程望海心脏钝痛,羞耻感如藤蔓爬满身。
席雨说“首领想让他的子民都看到他喜欢你的决心。你身为皇族与我们不共戴天,但只要你归顺于我们,首领便可特摄你。”
“我不可能和野兽同流合污!”程望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到。他握紧发白的拳头,浑身颤抖起来。
席雨靠近程望海,眼睛似霜般凄婉,她一字一顿的问“你—觉—得—我—也—是—野—兽?”
“......”程望海盯着她。
席雨丝滑的发梢甩过肩头,纤纤玉手轻抚在胸口前,她曼妙的坐在程望海身边,她睫毛下的明眸颤颤。
“你觉得我们都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她逼问道。
“不是动物...为何...要饮皇族的血吃皇族的肉?”程望海质问道“我亲眼看到它割老白的喉咙喝他的血,叛军像动物般撕咬他的肉。”
席雨站起来,她用力一摆裙尾道“这世界唯有皇族可登地表,登录地表会有各种我们从未接触过的病菌。首领说,喝了皇族的血,我们便可提前获得部分免疫。”
席雨推开一面镜子,指着大厅远方是成排卧于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仿制品。
“看到这些人了吗?”席雨说。
拥挤人潮散去,远方那连绵的咳嗽声和病痛呻吟穿过窗口在镜室回荡,一股散发着死人的恶臭味道飘散进来。程望海看到他们呆滞的目光,毫无意义的挥动手臂,嘴里自言自语般说着话,像是与不存在的东西交流。他们骨瘦如柴,他们行将就木,他们像是一具具干瘪的傀儡在唱着葳蕤的怪诞。
程望海不禁浑身发冷,胃肠涌动。
席雨双臂环抱在胸前,眼神冷凝似寒冬,她铿锵有力的说“皇族药剂让这些人全部痴傻,这些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朋友,我们的爱人,我们若不救他们,他们就会被投入那祭天台被火化为灰烬。”
他盯着席雨,这难道也是他们的演的戏?
难道圣女也会说谎?
难道她真的因为对另一个怪物动情而放弃自己贵族的身份自愿到阴暗角落?
难道它所言不假,它就是他?
程望海坚定的心似乎动摇了一下。他攥紧拳头,他不能同情这些人,他们是比他聪明比他恶毒的物种,他不能被迷惑!
席雨继续道“我听首领说,地表有一种动物,叫蝴蝶。轻盈灵动,小巧如精灵,挥动翅膀,会有荧光璀璨。我也想上去一看。”
“光明女神蝶”程望海默念道。
席雨说“首领说,今天你可以换个地方住。跟我来。”她说着把腰上缠的黑丝巾缠到程望海的眼睛上“要蒙上眼睛。”
程望海虚弱的被推到一辆平车上,慢慢晃动着前移。
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处一间铺着棕色地毯的温暖房间,没有窗。壁炉的火“噼啪”作响,天鹅绒红色帘帐下是一张厚实大床。
等等,那躺着一个人。
程望海停下脚步。
“把老公晾在这?”李燃的声音在床帐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