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教室的周文河身材高壮,不像是南方人的体格。
就算是夏天他还是喜欢一身格子衬衫加西装裤,腰间系着锃光瓦亮的皮带,躲在冰冷眼镜后的眼睛总是让学生猜不透他的喜怒。
不过他今天浑身气场冰冷,一看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禾月前桌一个胆小的女生绞着手指,喃喃:“完蛋了完蛋了,都怪禾月捣乱。”
“你们就是这么上历史课的吗?”周文河声音低沉,带着不威自怒的压迫感。
他一开口,大家都不自觉低下了头,周文河稍稍满意了些,直到视线落在了禾月身上,她正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畏惧。
只是一个学生看着老师的普普通通的眼神。
“周老师,是我的错,和大家没有关系。”禾月诚恳的说。
听到她这么说,班里不少人偷偷看她,都在奇怪原本文文弱弱的禾月怎么变硬气了。
禾月其实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在周文河眼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这句话更像是在挑衅他。
“好。”周文河笑了笑,可他面容古板,笑起来反而觉得有些古怪,“你跟我出来一下。”
禾月正要跟他走出去,没想到还是一贯喜欢阴阳怪气的李历站出来帮禾月解释:“周老师,禾月虽然笨但一向挺乖的,可能是现在高三了,孩子们压力大……”
这也算是在解围吧?
周文河点点头,一只手横在李历面前,制止了他的靠近:“李老师,我是班主任,做什么心里有数,你去忙吧。”
这句话听起来算是客气,但其实确实在提醒李历,他是云龙的骨干教师,而他李历在云龙不过干了两年多,一个新人就别在这里教他做事。
李历沉默了,脸色也算不上好看,他抬手看了看表,选择妥协:“那我先走了。”
目送着李历离开教室,冰冷的声音在耳后响起:“禾月,走吧。”
禾月居然不知道原来教学楼里还有这么僻静的教室。过了两个拐角有一条长长的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透光的窗户,把夏日挡在了外头。
现在高三生活节奏紧张,想来很少有人会来这里,所有这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她跟在周文河的身后,左眼莫名其妙的跳了起来,她慌忙抬手按住。
“老师,我们是去哪里?”
禾月一开口,回音显得长廊更加空荡,可周文河只是睨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着。
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禾月机警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上辈子她虽然成绩不好,但一向循规蹈矩,从来没有和老师对着干过,也就没有被周文河单独叫出来谈话过。
就在禾月回忆着上辈子周文河有哪些不妥的时候,周文河的脚步却在这时停住了。他侧身打开了手边的一扇门,光漏了出来,大片的照在周习河的身上,逆着光,禾月只觉得刺眼,根本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