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飞宇吵完架,我痛快地扬长而去,走出食堂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踏上楼梯的时候,我回头确认了一下,林飞宇并没有跟上来,算他还知道现在是在工作场合,而不是野外露营。
我放心了,连蹦带跳地走下楼,在拐角处与背着手走上楼的侯主任打了个照面。
我立刻停下手舞足蹈的步伐,快速恢复端庄与稳重,将无处安放的手,放在了楼梯的扶手上。
侯主任抬起头朝我看看,随后对我笑了笑,他也像其他老师那样问了我一句:“司老师,听说你收到花了?那花是你男朋友送的吗?”
我因刚才舌战将林飞宇感到大快人心,此刻便放松了警惕,有些没大没小地朝侯主任眨了眨眼睛说:“侯老师,我没有男朋友呢。那花我都不知道是谁送的。”
侯主任悠长地“哦”了一声,略微挑了挑眉,好像是有些惊讶和不解。随即脸上就流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最后只化作了一个轻轻的点头。
我得到允许,便擦身经过侯老师身旁,继续往楼下走,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小司,你等一下”,我回头茫然地看着侯主任。
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对我吩咐道:“你们班晕倒的那个女生,你和她家长联系过了吗?”
“她已经没事了,刚才都和其他同学一起去吃饭了。”我回答。
侯老师略皱了皱眉:“班级里身体不好的那几个孩子,你得多关心一下,现在的学生普遍缺乏锻炼,哪怕是晕倒这种事,也要警惕。”
他用了“警惕”这个词,想必是因为前不久,外省市刚通报了一起大学新生军训猝死的新闻。
我也猛然将表情收住,再无流露一点欢快,装作沉稳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侯主任,我一会儿就去班级里再关心一下她。如果有情况立即打电话叫她家长来接。”
“好的。”侯主任从我口中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这才结束了“善意”的提醒。
他正要转身往楼上去,这时候楼梯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脚风,哗的从楼上刮到楼下,紧跟着的便是一声带着愠怒的“司葭”,还有“嗵”的一声。
我一哆嗦,听出是林飞宇的声音,随后便看到侯主任整个人被掀到楼梯扶手上,他紧张地背身抓紧扶手,惊恐地说:“你!是哪个班的!”
林飞宇像被原地点穴似的站住了。
“侯、侯主任。”他结结巴巴的表情让我觉得开心极了。
“侯主任,我刚才去找您没找到,我正要去您办公室找您呢。我是新来的体育老师。”
“你是……”侯主任目光上下打量一下,忽然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上大体育系的实习生?”
我看到林飞宇用余光瞟了我一眼,我故意装没看见,因为我对林飞宇能进健平实习的来历很感兴趣,一个高考能靠网球特长加分进大学的家伙,肯定不简单。
就在这时候,侯主任发话了:“司老师,你先去吧。”
我只得悻悻然转过身。
但我个子矮,步子也小,此刻还像个日本女人似的慢吞吞走着,耳朵里多少还是听到两句——
“侯主任,陈校长让我来找你的。”
迟疑片刻:“青苹果的陈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