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刚才的话说的很耐人寻味，鬼二丫不是打水溺死的吗，为什么要扯到女娃身上，除非这水是王家老太太故意让小小年纪的鬼二丫去打的。

鬼二丫自己溺死，那是不幸，若是被人害死的，那就是债。

阴债阳债，都是要还的。

“你真是自己掉进了水缸里吗？没有人害你？是你阿奶让你打水的？”那鬼二丫掉进水里肯定会发出声音啊，王家就没有一个人听见？没有人捞一把？

“是我自己掉进去的…………阿奶按着我的头不让我上去，我看见了她的脸，她手上戴的银镯子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我脸上，冰冷。

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

鬼二丫忽然问道，她没有怪谁，她只想回家。

叶清清鼻子一酸，胖墩儿他阿奶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没想到竟然是手上沾了人命的。

那双杀死了胖墩儿亲姐姐的手，每天都会搂着胖墩儿稀罕。

“一会儿就去，天黑了些就去，这样的人家留下也不会过的好，你不必放不下。”

这样比起来，叶老太确实算得上好婆婆，再怎么也没想过害死谁。

经过夜里的一番闹腾，今儿叶家桌上的气氛格外不同。

照例是要由叶老太分饭的，这些日子地里的活儿忙，叶家吃的是豆菽饭，米饭里混合着豆子，掺和起来做熟了，更管饱，也是平民不想饿肚子的吃法。

叶家分饭也是有顺序的，叶老太先是给叶老汉的碗里按上满满一大碗的豆菽饭，再给她自己满上。

然后再是叶老大的，叶老二的，接着给两个孙子一人一平碗。

等到叶家的男丁都吃上饭了，才从大房开始，陈秀，叶清清，都是普通的一碗，最后才落到叶晚母女三人。

叶老太只给一人碗里扒拉了木勺的一角，小半碗饭，就没了。

“家里少了鸡蛋就少了进项，不管怎么都得补回来，这是你们二房犯的错，你们二房就得补起来，昨儿个你们也说了，老二是你们这一房出力气的人，就不从他的碗里扣。

但是老二媳妇儿，你是个女人，相夫教子，你没做得好，养出了这样的女儿，就得从你们碗里扣出来。

什么时候把我那几个鸡蛋的银子补上了，什么时候你们再吃整碗饭。”

叶老太一脸不悦的放下勺子，一个个的都跟没事儿人似的，一家四口全都是闷着不做声的玩意儿。

“应该的，应该的娘。”

叶老二如同往常一样附和着叶老太说话，习惯性的用筷子扒拉几下饭，想要把饭分一些给孩子们，可碗筷倾斜的一瞬间，叶老二迟疑了。

他还没有弄明白，叶晚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饭无论如何没法和以前一样，毫不犹豫的分下去。

“三丫，来，你长身体，爹给你拨些，省得晚上肚子饿。”

略作迟疑，叶老二的饭最终还是越过叶晚，直接去了叶早的碗里。

“谢谢爹。”叶早是个憨的，根本没多想，甚至害怕叶老太说她，端起碗来哼哧哼哧的就往嘴里扒拉，生怕吃慢了被要求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