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樵子的眉毛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没有吭声。
两人也正是意见不统一,才找到盖富春商量,希望能得到盖富春的支持。
盖富春怔了怔。
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把目光看向了木樵子。
木樵子只能答道:“一诚是这样汇报的,不过,我在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在暗示盖富春,现在只是一面之词。
丰觉说:“掌门宅心仁厚,但不可以此去度量红尘中的劣徒。”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刘士诚当年无视门规,我行我素,教出的弟子又能好到哪儿去?”
木樵子心中叹气。
丰觉和师叔盖富春都是昆仑一脉中的强硬派,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主张杀一儆百,维护昆仑的门规。
当初是刘士诚,如今又轮到了李东成,就像有魔咒一样。
他拱拱手,再次提醒盖富春。
“师叔,李东成已经是天级强者,如今正是昆仑用人之时,切不可贸然行事,怀柔比强硬要好。”
“掌门师兄,你的心意是好的,可那李东成不一定会感恩。”丰觉的态度十分坚决。
“况且他已经明确表示过,拜师拜的是刘士诚,而不是我们昆仑,连昆仑的山门朝向在何方都不知道。”
盖富春的眼睛当即眯了眯,“掌门,是这样的吗?”
木樵子苦笑着点头,“师叔,我觉得这件事有待商榷。”
他觉得李东成的这个表态,要看站在什么立场来听。
站在李东成的角度来说,是事实。
站在昆仑的角度来看,就显得有些大逆不道,有些忘本。
丰觉又说:“我们让一诚下山去了解情况,顺便传递召回令,已经是给了李东成机会。”
“如果我们一味的心怀慈悲,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将置我昆仑门规如同一张废纸。”
他拱拱手,“师叔,既然李东成冥顽不灵,置门规和使命而不顾,我建议请门中护法下山,收回我昆仑的传承。”
“万万不可!”木樵子脸色微变,“师叔,我觉得应该给他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丰觉皱了皱眉。
“李东成忘记使命,修为又很高,掌门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来约束他?他会听你我的劝告吗?”
木樵子脸上一滞,有些回答不上来。
护法不轻易出山,出山必定是遇到了不可抗拒,无法执行的事。
好像现在就遇到了。
盖富春紧蹙眉头,他同样深感棘手。
换做十年前,绝对是毫不迟疑地会支持丰觉的建议。
但他独居静修,虽然修为寸步未进,但心性倒是磨去了不少,还多多少少受到旋光师兄的一些影响。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外边的大黑发出了呜呜声。
盖富春的耳朵动了动,连忙起身去打开了门。
只见远处有两个人影,大黑已经跑着迎了上去。
还不到两个呼吸,那两人已经来到茅屋前。
来人正是旋光和一个满脸和气,白白净净的中年人。
中年人很普通,穿着藏青色长衫,普通得看不出一丝人间烟火味。
盖富春神情一震,连忙几步走出茅屋。
木樵子和丰觉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跟出去。
接着,他们就见到盖富春双膝跪在地上,“见过小师叔。”
木樵子和丰觉吓了一大跳,慌忙跪在盖富春后边。
“木樵子见过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