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挎着裁缝店的小布袋进了大院,刘芳芳在门岗登记过后,跟在她身后左看右看。
“妹子,托你的福,我今儿是真长见识了!”
林蔚然听了笑笑不说话。
进了屋,她张罗着倒水给刘芳芳,刘芳芳摆手让她别忙活了。
“我就是认个门,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衣服的事,妹子你多费心!”
林蔚然也没跟她客气,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刘老板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啊,一定按时完成任务。”
把人送走后,林蔚然肚子里唱了空城计。
她本想去食堂看看,脑子里闪回周文野那一粒米饭都不浪费的模样,索性从厨房拿出早上剩了大半瓮的米粥和小菜。
厨房里许久没有开火,但好在东西都齐全,灶台边堆了两捆麦秸秆和拇指粗细的干柴。
她小时候跟奶奶住过一段时间,那会老人家里烧的就是这种锅。
又在台面上找到一盒火柴,废了好几根才把麦秸秆点着,飞快地塞进灶膛里。
火燃得旺了,再把干柴塞进去。
噼里啪啦的,很快粥都冒起了泡泡。
林蔚然囫囵填了肚子,回到客厅继续战斗。
她在裁缝店里补那件演出服足足用了四个小时,实际上一方面是在适应这双手,一方面也是故意的。
两张大团结,要是一会就给她弄完了,人家这钱能给的心甘情愿吗?
墙上的钟走了两圈多,一件红色的演出服补完,林蔚然才停下手,舒缓了下关节。
周文野还没有回来,她不由望向窗外。
是不是该去看看他?
林蔚然不是扭捏的人,她说要照顾他,一定是会尽力去做的。
她索性就把针线篓子收了,往大院里的医务室去。
医务室里只有一个护士正在给人包扎。
听见推门声,两人都望向林蔚然。
“诶......嫂子?!”那年轻军人跟着龚飞跃给林蔚然搬过东西,笑眯眯地打招呼。
林蔚然对他有印象,也点点头,“你好啊同志,请问.......周文野他不在这吗?”
“野哥?不在啊,他没在屋里吗?”
林蔚然有些纳闷,难道是去外面治疗了?
他坐着轮椅,多不方便啊。
林蔚然和那年轻军人道了别,便回了屋子,趁着天没黑,她再补一件,到了晚上就要歇歇了,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眼睛和手都非常重要。
她还想靠这手艺吃一辈子饭呢!
菊花的那件舞蹈服费了些心思,林蔚然还在琢磨怎么绣花瓣纹理,轮椅的轮子滚动声进了院落。
她仰起脖子去看,周文野腿上放了昨天见过的竹篮子,双手滚着轮椅往屋里来。
林蔚然三步并两步,赶忙去推他,“你回来了。”
周文野点点头,却又听她问:“我去院里的医务室找你没找见,你是去外边治疗的吗?”
他的脊背一下子绷直了,迟疑片刻才回应她。
“嗯,院里的医生帮我介绍了老师傅给我按摩,疏通经络。”
林蔚然了然,不再多问。
她也听说过瘫痪的人需要按摩,否则会肌肉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