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了年前的单子,林蔚然大手一挥,把两人的工资和提成都发了。
罗婉君是知道自己有提成的,可朱小芬却不晓得。
她做裁缝做了这么久,早几年给人打白工,后面又去了郭娅男手里当牛做马地干,从未一次性收到这么大笔的工资。
一个月,足足给了她五十块。
比罗婉君的要少,罗婉君还有头发绳的提成。
可朱小芬拿在手里,烫得眼泪直流,“太、太多了....”
她把钱往林蔚然手里推。
林蔚然笑着推了回去,又仔细地擦她的脸,“只要是你们做的衣服,每件我都给了一成的提成,你们俩是林氏的元老,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辛苦你们了。”
她说着又拉过罗婉君的手,“以后,咱们的店会越开越大,赚的比这多得多,我希望我们还能和今天一样,齐心协力,做好每一件衣服。”
罗婉君本就是一心跟着她的,当下就重重点头,“妹子,我都听你的!”
朱小芬因为离开了如花,一直没敢回家,也曾怕过林蔚然万一哄她骗她,比郭娅男给得更少可怎么办?
她没什么花销,可家里都等着她的工资,要是连十几块都没有,恐怕要让她嫁人换彩礼了。
她没读过书,但她因为有做衣服的手艺,不必和同龄的其他女孩一样早早嫁了人,换一家当牛做马。
等手里真被塞了好几张大团结,她又是愧疚又是感激,“都、都听、你的!”
林蔚然满意地看着朱小芬眼里更加坚定。
心里也越发柔软,她虽然存着收买人心的意思,却也希望,她们能跟着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们之间,互相都有助益。
做生意嘛,攘外必先安内。
员工就是地基,地基打稳了,才好把楼越盖越高。
林蔚然深谙此道。
等最后一批客人取走了衣服,林蔚然先把罗婉君放回家照顾孩子,又让朱小芬也赶紧回家去,自己留下关门。
周文野早就问了关门的时间,早早来了店里陪着她。
两人一起在街边买了春联。
林蔚然在卖春联的摊子上买了张空着的红纸,想写上年后开业时间和电话,可那摊主正流水线似的写着吉祥话,懒得赚这五分钱的润笔费,只让她拿备用笔自己写。
林蔚然画还能看,有前世学设计的基础。
可毛笔字嘛....
林蔚然抓起毛笔,反正....能看懂就行吧?
她正要下笔,手被周文野一把握住了。
她诧异地转头,就见周文野凝神静气。
眉眼自若,专注地盯着纸面。
毛笔被两手交叠,她完全跟着周文野的力道在挪动着笔尖。
手下的字迹却写得极其端正,隐隐藏着锐利的锋芒。
“你居然还会写毛笔字?”
林蔚然惊喜。
等察觉周边投来的目光,手就有些僵滞。
毕竟是在大街上。
可周文野却不许她后退。
他霸道、又坚定地裹着她的手,在纸上来回挥动,那温热的吐息正打在林蔚然泛红的侧脸上。
周文野勾唇,“我爸好这个,小时候也跟着练了练。别动,跟着我。”
林蔚然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