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祖”的存在过于论外,已经完全不遵守种种世间规则,所以严格来说,他们才是站在咒禁师群体系顶点的强者。
最重要的是,虽说的确有“越是性格极端的人越强大”的说法,在过去很流行,但主要是因为几位“祖”都是这个德行,其实特等咒禁师倒不至于个个都是精神病、偏执狂。
有人说“祖”之间的理念争锋之所以如此激烈,是因为他们在践行自身大道,目的是窥得前无古人的终极境界……
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要等知真姐真正成为“祖”后,他才有机会一问究竟。
“这样一来,知真姐那边也不至于有意见吧……大概,应该?”
当然,他自己清楚,先不考虑别人的意见,真正的难关还在与如何寻找到合适的队友,就算掌握未来的情报,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即使在八年后,协会有纪录的在世特等咒禁师不过二十五人,想在十几亿人中找到他们,正如大海捞针。
海外?那他就更不熟了。
岑冬生正在思考着这些有的没的,而门里头的女主人则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开门迎客。
“原来你就是那位冬生。”
女主人看着他,目光中除了畏惧,还多了一份好奇。
顺便一提,岑冬生在论坛上的用户名就是“冬生”——没错,他就是那种会实名上网的人。
“这样啊,我……”
她显然还在犹豫。
“你想不想解决问题?不愿意让我进门,我现在就走。”
岑冬生态度冷漠,他可没有来帮人忙还要看人脸色的好脾气。
“我、我知道了!您请进!”
一听他要走,对方连忙把门打开,态度恭敬地递上了拖鞋。
……
岑冬生走入房间,往里走的同时,一边观察屋内环境,一边随口问道。
“怎么称呼?”
“我姓陈,叫我小陈就好了。”
陈小姐没把门关上,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跟在后面,态度有些畏缩。
岑冬生瞥了一眼她的脸,黑眼圈很浓,脸上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感,似乎有段时间没休息过。
“陈小姐,最近这段时间没睡好?”
“……是啊,自从……这间房子开始闹鬼以后,我晚上就睡不着了。”
对方苦笑着回答。
……
照陈小姐的说法,这间屋子是她租的。房东人不错,地点离上班的公司近,再加上小区附近配套设施也很完善,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间心仪的住所,却没想到才搬进来住了俩月,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我签了合同,租房没到三个月,押金都退不回来。我说闹鬼的事情,房东那边也不肯信,还觉得我是骗子,差点要报警。”
陈小姐絮絮叨叨地说道。
“本来是打算熬过这两周,我就立刻搬走,但最近实在太闹腾了,我连班都没法好好上了……”
岑冬生若有所思。
陈小姐的话很零碎,这不奇怪,毕竟她是个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但像他这样有经验的老手,能很快抓住其中的重点信息。
比方说——
鬼怪的威胁性。
居然还能想着“过两周再搬走”,而不是立刻逃跑,最大的困扰是“太闹腾”……
这位陈小姐的神经有些粗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说明潜藏在这间屋子中的鬼怪,没有要杀人的意图。
而且,他看得出来,对方身上除了阳炁不足,并没有太大的异常——这有可能是受到鬼怪的影响,也有可能是单纯没休息好,身体状况下降导致的。
“所以,你就上论坛求助?”
“嗯,我听我以前一个同学说的,他就是靠这个论坛上认识的人,才被救了一命……等自己真遇到这种事后,我也没办法不信了。”
“我记得你说是在卫生间里?”
“是,是的,洗澡的时候……有时会见到,还有就是某次在厨房里做饭,在水槽凹洞底下,也会看见……一双似乎是人的眼睛,在盯着我看。”
说到这里,陈小姐的脸上才露出了恐惧,看来那一幕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很深。
“你这都能坚持不搬走?”
“没办法,我一个人在外面,没钱嘛,家里人也帮不上忙……”
陈小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还是想着能不能把押金拿回来的……”
“明白了。”
岑冬生点点头。
“那就准备开始吧。”
“开、开始?这就要开始了吗?”
“当然。我先去卫生间转一圈。”
陈小姐不由得瞪大眼睛。
“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她看到对方孤身一人前来,什么都没带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了。
按照她的想法,道士带符箓,和尚带木鱼,还要摆坛设法什么的。
她以前在村子里见识过那些巫婆巫师替人叫魂也是,驱鬼总归是要老大阵仗。就算是洋和尚,那也得带个十字架什么的吧?
但对方真就空手来了,还穿得挺休闲。
而现在,这位宣布即将要开始驱鬼的男人,唯一的准备动作就是……
舒展了一下身体,搓了搓拳头,把自己的指骨压得“嘎巴”响。
这……真的是来捉鬼,而不是打算揍人吗?!
虽说眼前这位青年身上的气质,比起驱魔人,的确更像是黑帮片里的杀手或者退役兵王之类的……
陈小姐咽了口唾沫,这回她是真的开始考虑要不要从这间屋子里逃出去了。
“准备?不需要。”
青年冷淡地回答道。
“只是个杂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