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刘大胆儿准备好,就将糯米摁在了伤口处,指缝顿时冒出阵阵白烟,嗤嗤作响,饶是刘大胆儿都疼的脸色涨红,拼命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前几天就算是被黑豹抓伤,都没见他有啥反应,可见驱除尸毒的过程有多痛。
一连换了三把糯米,刘大胆儿的手臂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才恢复正常颜色,放下碗,陈零道:“用布包一下就好了。”
“至于你这弟弟,他不是中邪而是...死了!”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惊呼,刘大胆儿瞪大眼睛看着还在地上扭动嘶吼的刘二赖子道:“这...这怎么可能啊,他明明还活着啊!”
陈零吐了口气道:“他的确是死了,而且死了挺长时间,已经变成了活尸,俗称就是诈尸,不信你可以找块儿镜子,在他嘴上探探,看是不是有气,再摸摸他的脖颈,试试有没有脉搏。”
刘大胆儿四处环顾,问谁有镜子,一个妇人从怀里取出一把梳妆用的小铜镜递给他,刘胆大便将镜子凑到刘二赖口鼻上,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镜子上却连一点儿雾气都没有,颤抖着伸出手贴在刘二赖脖子上,入手一片冰寒,没有丝毫体温,而且摸了半天,也试不到脉搏跳动的迹象。
“这...”
见到这一幕,刘大胆儿就算再不信也没法子了,愣愣地坐在地上,毕竟是亲兄弟,虽说这个弟弟是该死,但血浓于水,说是一点儿感情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而刘二赖的儿子刘铁柱,则是面露恐惧的躲在婶婶身后探头看着一切,并没有多大悲伤的情绪,孩子出生还没满月,刘二赖子就离家外出了,孩子只知道他有个爹,却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陈零叹了口气道:“他现在还能动,主要是因为一口怨气堵在喉咙,吸收了太多阴气才能保持肉身这么久还没有腐坏,实则三魂早已离体,唯有七魄尚存,因此才能行动,然而却全然没有丝毫理智,甚至比你上山打的野兽还要凶残。”
“可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害死两个孩子,昨天铁柱跟从阳都去过他家了啊...”刘胆大儿还是有些不死心。
陈零轻叹道:“虎毒不食子,或许他心里一直有这个儿子,铁柱恐怕就是他内心的执念,所以才能一路走回来,不然他也不会只给成阳吃活尸肉,而没有给铁柱吃。”开了天眼,陈零自然看得出来,刘铁柱身上没有丝毫尸气。
“见到儿子活的好好的,这股执念便悄然淡去,变成了一具毫无人性的活尸了,”
过了好久,刘大胆儿才站起来,走到陈零面前,闷声道:“小神仙...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
陈零道:“肯定不能留着,否则整个镇子的人都会有危险,最好是...烧了!”
刘大胆儿一咬牙道:“行,俺听您的!烧!这畜生活着不让人省心,霍霍街坊四邻,总不能死了还让他继续害人!”
陈零见刘大胆儿如此通情达理,松了口气,如果刘大胆儿说什么都不相信陈零的话,死活都要护着这个弟弟,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事不宜迟,李大哥,回家找些黑狗血,其他人帮忙搬些柴火来,快点儿,现在天色已暗,要是月亮出来,活尸吸收了月阴之气,恐怕这墨斗线制不住它!”
陈零发话,众人不敢耽搁分头忙活,不一会儿就找齐了东西,将刘二赖放上柴堆,刘大胆儿看着那已经没有丝毫人样的弟弟道:“放心去吧,铁柱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养大的!”
刘大胆儿说完,对妻子道:“别让娃看见!”
刘大胆儿妻子便转过身,捂住了刘铁柱的眼睛,火把丢入柴堆,轰的一声,干燥的柴火瞬间腾起数米高,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刘大胆儿在说完这些话后,正在拼命嘶吼挣扎的刘二赖那双死鱼眼突然恢复了刹那清明,对着自己咧嘴一笑,一滴浊泪滑落,不过马上被大火吞没,浓烟滚滚,然而烧了有好一会儿,刘二赖却连衣服都没烧着,似乎有一层阴寒灰气散发出来,正在抵抗火焰,甚至有将火焰熄灭的趋势。
这么多人看着,居然发生了这等离奇的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零知道这是它体内的尸气作祟,于是下令道:“泼黑狗血!”
哗啦一盆黑狗血泼了上去,刘二赖浑身顿时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尸气随即被破,火舌顿时将刘二赖点燃,皮肤很快被烧完,浑身黑红的筋肉扭曲,加上还在蠕动的刘二赖子,这情景,直接让一群大老爷们儿都感到遍体生寒,双腿直打摆子,几个妇女直接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去看。
过了十多分钟,刘二赖子的挣扎这才停了下来,变成了一具扭曲的黑色干尸。
这时候,一轮明月高悬,照耀在焦尸上,好在尸体没有任何动静,陈零见状松了口气,如果刘二赖没死,那么只要吸收了月阴之气,必定会变得更加凶厉,没动就说明是彻彻底底的死了。
“找个地方埋了吧...”陈零看了眼藏在刘大胆儿妻子怀里的刘铁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过转念一想,这都是刘二赖的命数,生平作恶多端,如今落得这幅光景,不过是报应罢了。
刘二赖这种横死之人注定是不能入祖坟的,棺材也没打,直接用草席卷着,找了几个人一抬,随便找了个地方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