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就是需要魏忠贤、李永贞、田尔耕、许显纯他们负责,恶人还需恶人来磨。
所以魏忠贤在宣府镇做这些事情,没有事先向京城呈递密奏,朱由校一点都不生气,魏忠贤的心态,朱由校太清楚了。
想把事情办好了在呈报。
同样奉诏离京的秦民屏,瞒着魏忠贤将此事呈递进京,朱由校也不觉得秦民屏就是想背刺魏忠贤。
这就是人,复杂至极。
所站的位置不同,考虑事情的角度就不同,做出不同的选择就很正常。
“崇文门税关一事,要尽快移交到顺天府衙去,这场官司要打下去,瞧瞧户部税关藏了多少猫腻,作为大明第一税关,历年税收根本就经不起查,纰漏多到不忍直视。”
“?这样,去趟顺天府衙,朕也拟了一些章程,跟顺天府尹孙传庭一起商榷,看看如何将崇文门税关整顿出来,特别是外城诸门拥堵之事,也要一并解决了,堂堂京城要地,连进出城都堵,这算什么事情!”
东暖阁内,不时响起朱由校的声响。
别看朱由校很少开常朝,召御前廷议,然在乾清宫处理朝政,那是雷打不动的事情。
皇帝有皇帝要做的事情。
百官有百官要做的事情。
倘若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形式主义上,而不去具体解决问题,那么这个大明,就真的要玩完了。
勤政克己不是做给百官看的,而是要真正解决问题的。
“去,给崔呈秀传朕口谕,那批被逮的东南诸省商贾,悉数移交给勇卫营看押,后续拷问无需其过问,叫他好好查通州诸仓,查漕粮,查漕运,另外给鸾卫传密旨,叫其秘密赴勇卫营,收押这帮魑魅魍魉,朕要知晓一切真相!”
“把骆思恭给朕召进宫来,京城查抄诸事到现在还没向御前呈递奏疏,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是怎样当的差。”
“去内阁一趟,把这些奏疏都带去,问问韩?他们,内阁没了首辅和次辅,他们这些阁臣就不能做事了?”
“给工部去道旨意,就说朕说的,三大殿营建一事没有明确前,涉及筹措各式木料、石料、物料等事都给朕叫停,重建三大殿是国朝要务,但是绝不代表要有糊涂账!”
“派人去趟天津三卫,告诉陈奇瑜,承载天津至辽南的海运诸事,必须要紧抓起来,不准让其他人插手。”
“另外派人去蓟辽总督府,向王在晋传朕的口谕,在确保蓟密永诸地安稳的同时,着所涉诸兵备道,在各自辖区募集一批勇壮。”
“少府这边,孙国桢他们筹措春耕、聚拢流民灾民等事进行的如何了?叫司礼监的轮值太监过来。”
“对了,让御马监派人再去趟洛阳,给方正化强调一点,输送至辽南的钱粮等物,务必要确保好,清查田亩之事可暂缓,八百里加急赶赴洛阳传达。”
朱由检几次从西暖阁,来到东暖阁这边,想向自家皇兄禀明课业考校,可每次来到东暖阁时,都能听到自家皇兄下达的旨意,这让朱由检每次都很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毕竟打扰到皇兄处理朝政,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至于候在殿外的众太监宦官,没有一个敢干预此事,或向殿内禀明情况,无他,宫中谁都能看出,天子对这位五殿下的教育很重视,甚至外朝有司呈递有奏疏,希望叫大儒来教习朱由检,可都被朱由校留中了。
大明皇室教育,朱由校不打算让外朝插手了,就知道之乎者也,不懂民间疾苦,哪怕今后真要委以重任,似这等皇室成员,又如何能帮着他分忧,减轻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