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扫视各处,“没有想法反倒奇怪了,有司草拟呈递御前的考题,简直是说笑一般的存在,外朝的有些臣子,别看在朕面前,陛下长,陛下短,动辄就以社稷为重,但朕知道,他们是有私心的!”
“想想朕御极登基之初,有人都将心思动到即位诏上了,这颗雷即便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排除干净!!”
在讲到这里时,朱由校的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别看从他御极登基至今,前前后后杀了很多人,罢了很多人,但是有些事情,并非就此得以解决。
旧人去了。
新人上来。
只要根深蒂固的矛盾,没有得到最终的解决,那么分歧就始终存在,甚至皇权与臣权之争会愈演愈烈。
一场衍圣公之爵公选轮替,朱由校不过刚吹响针对特权的号角,就紧接着发生那种聚众示威之事,哪怕现在被暂时压下去了,但是朱由校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暂时性的结束罢了。
弹簧被死死压着,迟早会有反弹的时候。
而在此之际没有任何准备,一旦反弹的力度大了,那就会伤到自身的,这是朱由校绝不愿看到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朱由校撩撩袍袖,语气低沉道:“他们不高兴也好,不痛快也罢,这场殿试已经顺利召开,朕给一批新人搭建了这个舞台,朕已经做了够多了,剩下的就看这些人之中,有哪些能把握住这次机遇了!!”
看来今后的中枢朝堂,甚至是整个天下,将会变得更不平静啊。
听到这里的朱由检,心底难免生出感慨,而透过眼前晃动的九冕旒珠,朱由检看向皇极门处,分坐各处的一众考生。
在拿到策问考题时,这些新晋贡士之中,有不少人是心惊的,毕竟这跟他们所想的殿试是完全不同的。
甚至一些贡士敏锐的发现,聚在各处的衮衮诸公,对于这场殿试的策问考题,多数是感到心惊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贡士都强稳心神,集中精力投入到这场考试中,毕竟眼下是决定他们今后命运的重要时刻!
哪怕在今岁的会试中,取得了相对优异的成绩,可要是在这场殿试,没有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准,即便没有落第一说,可最终以三甲而定,今后他们很难再出现在京城,他们将徘徊在地方一生……
“卢象升,沈廷扬,倪元璐,苏观生,陈士奇、张国维、华夏、黄道周、董志宁……”
坐在宝座上的朱由校,看着眼前伏案忙碌的一众考生,在他的心底默念着一个个名字,因为他的安排,天启二年的这场殿试,注定跟原有时间线上是不同的,甚至一些人的意外闯入,也让朱由校觉得诧异。
“张溥、张采、夏允彝、陈子龙、华允谊、华允诚、马世奇、龚廷祥、黄淳耀、侯歧曾……”
朱由校就在心中想啊,即便现在将朝中诸党各派全都清楚,但是随着一批新人的崛起,那也势必会掀起新形势的斗争,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怎样解决那些派系之人,朱由校就要好好思虑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