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〇回 二英雄斗嘴又斗拳
程咬金唯恐天下不乱,在罗成、单雄信两个人当中是来回地传瞎话、传闲话。把这两个人的火激起来之后,程咬金躲到一旁扯着自己带卷的红胡子在那里就看哈哈笑,看看自己这股风扇得怎么样?这股火能不能点着?
那能点不着吗?单雄信、罗成都是脾气如烈火之人,而且心眼儿都不大。一则,之前两个人就有过误会、有过矛盾、有那么一点儿过节;另外一则,今天喝大酒了。酒这玩意儿是魔鬼呀!喝醉了,人的思考力、判断能力那就差多了。所以,没有分辨,都信以为真。
“嗯……”罗成就盯着对面的单雄信运气,心说话:“想打断我踝子骨的人还没有出生!你姓单的居然如此猖狂!我倒要看看你怎样对付我罗成!”
单雄信更气:“罗成啊罗成!你仗势欺人呐!你仗着你是燕王世子,什么燕山公,你是公爵,你看不起我绿林人呐,你觉得我们是贼,还想把我掐监入狱!姥姥!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瞪眼往对面一瞅,正好瞅见罗成瞪着眼瞪瞅他呢。
呀!罗成一看单雄信瞪自己,想到了他刚刚说的要打折自己的踝子骨。其实前面的话,罗成没听见。单雄雄信最后这句的话音儿比较高,正巧被罗成听见。那罗成更是对程咬金的话坚信无疑了。他一看单雄信瞪自己,那妥了!这话肯定是他说的!罗成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啪!”用手啊就拍了一下桌案。
呀!单雄信一看:小子!现在就给我较劲呐!你拍桌子呀……嗯……单雄信左手攥拳,“咣!”他也砸桌子上了。
嗯?罗成一看,跟我叫板!哼!罗成伸手把旁边的酒坛子给拎过来了。
单雄信一看,单雄信心说:“怎么着?拿酒坛子砸我呀?那我做好准备!”
罗成没砸,他把酒坛子一扳,右手拿着酒碗,“咚咚咚……”倒了一碗酒。“咣!”酒坛子往桌上一墩。罗成按着桌碗晃晃荡荡他又站起身来了。现在罗成这酒喝得真是大了。按说罗成的酒量不如单雄信。您看单雄信今天喝的酒比罗成还得多,天下总瓢把子嘛,大家都给他敬酒。罗成他本身带着傲气,所以,给他敬酒的基本上敬一杯认识酒就得了。故此,罗成这酒要比单雄信喝得少得多。但是,罗成的酒量没单雄信大呀。人家单雄信天天喝呀。酒这玩意儿也能练出来。单雄信本来就是山东人,山东菏泽那边的嘛。您看,现在网上流传着一个山东的排酒榜。山东菏泽的酒量排名第二!也不知道怎么排的。但是,从侧面反映出鲁西南一带喝酒彪悍!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梁山好汉呢?单雄信、徐懋功都是菏泽那边的人,菏泽当时叫曹州。单雄信是曹州济阴人,就是现在的菏泽市曹县西北那块的人。徐懋功呢?那是曹州离狐人,就是现在的菏泽市东明县的人。所以,都是好酒量啊。你别看徐世积像个老道,这酒量可不小。单雄信更是如此,本身酒量就大,这是遗传的,再加上后天天天练。所以,这酒虽然比罗成喝得多。但是,跟着罗成的醉态差不多少,那也喝多了。但相比之下,罗成现在这个酒态就显得更醉。
罗成站起身来,伸左手突然间一拍桌案,“啪!”就这一下子,“稀里哗啦……”桌上的酒坛子、酒碗、菜碟子摔了一地。
嗯?众人正在那里互相敬酒,喝得正欢呢。突然间这一巴掌把众人全拍愣了。呃?怎么回事?大家甩目一看,哟!罗成站起来了。
一看众人都被自己吸引过来了,罗成一笑:“哎!哎哎……”把手中的酒碗往上一端。“哎……各位!各位好朋友!各位兄长!我说两句……行不行啊?”
大家一听,燕山公要说话,那好,“哎哎,都别喝了!都别喝了!燕山公要说话……”大家都盯着罗成。
罗成说:“各位啊,在这里没有什么燕……山公!咱开始喝酒的时候就已然……说了,今天在场的都是朋友!都是弟兄!所不同的……是,我跟我表哥有这么一层姑表亲的关系……那这没办法,这是老天爷给的……对不对?我们是亲戚!从这一点上来讲呢……今天是我的舅母过六十寿诞。大家从天南海北赶到历城……为我……舅母祝寿,那我作为家属,对各位兄弟表示衷心的……感谢!哎……呼……”罗成开始吹气了,酒喝得真不少啊。“呃……现在我表哥没来啊。我表哥没来呢……呃……我在这里……呃……就代表我表哥敬诸位好朋友一杯!感谢诸位好朋友的……光临啊,感谢诸位好朋友的驾到……哎……我代表表哥、代表我舅妈……敬各位一杯!大家干!干!”他用酒杯一示意。
众人一看,哟!“好!”“稀里呼噜……”全站起来了,都端起碗了,“干!”“干!”“干……”
罗成一仰脖儿,“咕咚!”这一碗酒像喝白水似地就灌下去了。酒喝到这个程度就不是酒了。“嗯……”罗成端着酒碗,就看着在场的每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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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不是怯酒之人。所以,一看罗成干了。人家一仰脖儿,“咕咚!”“咕咚!”“咕咚……”全把这一碗酒给干了。因为罗成到现在才敬了这一碗酒,那这一碗酒无论如何得给面子。
罗成一看大家都干了,又把眼光放在对面的单雄信身上。
单雄信现在的脸上表情很复杂。他微闭着双目,面带着一种不屑、一种敷衍、一种搪塞、一种“不愿意喝,但是出于礼貌、出于大家伙的面子,所以还得喝”就这么一种神色,单雄信端着酒碗放到嘴唇边儿抿了一口,然后就把酒碗放到桌上了。
“哎……”罗成用手一指,“我说单员外!怎么着?小弟敬这一碗酒,大家都喝了,你怎么还养鱼呢,嗯?”
他一说这话,“嗡——”众人全乐了,大家没听出来这句话里面有刺儿,大家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
这么一乐,单雄信有点挂不住。怎么?单雄信可听出来罗成话里有刺儿,而且这个刺还小不了!因为两个人心中有那么一个疙瘩嘛。所以,听罗成一说,单雄信一乐:“呵!倒不是养鱼呀,是不大敢喝呀。这碗酒可珍贵呀。这碗酒是燕山公敬的酒。今天酒席到这个时候,燕山公才第一次敬酒啊。所以,这碗酒不能够一下子干喽,我得细细品!我品一品我这碗里的酒它醇厚不醇厚,我品一品它是酒多呢还是水多……”
单雄信一说这话,罗成一乐:“哦?您这意思……我表哥在这酒里兑了水了呗?”
“嗨!”单雄信说:“别说这个!叔宝哥哥就算给我喝白水,我也喝得津津有味!这叫什么呢?这叫:只要交情有喝,啥都是酒啊!”
罗成一听,嗯!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我跟他没交情。我跟他没交情,就可以打折我的踝子骨?“哼!”罗成“咣!”也把这空酒碗砸在桌上了,然后冲大家伙一抱拳,作了个罗圈儿揖:“各位兄弟!各位朋友!呃……这碗酒喝完了!我罗成有两句话要说。什么话呢?虽然咱们出身不同,很多人认为我是燕王世子、我是燕山公……怎么怎么的……但是!我罗成掏心窝子讲话,我没把我自己看成这个角色。我到这里就是我表哥的表弟,我丝毫没有看不起任何人!我把大家都看成我的朋友!都看成我罗成的哥哥!刚才论论岁数,大家都比我大,都是我的哥哥,我对任何一个哥哥都是一视同仁!我也希望大家对我也像对兄弟似的,也像对朋友似的。咱们在我表哥这层多亲多近!大家说是吗?”
“啊……对对对对对……我们都是兄弟呀!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对对对对……”
罗成突然间说:“但是!”话锋一转,“也许有些人不把我当兄弟!不但说不当兄弟,不当朋友,甚至有些人还把我视为仇敌!还在背后说什么?说要把我的踝子骨给我打折喽。我就琢磨呀,如果人打断了踝子骨,那怎么回去呀?只能爬着回去呗。看来这个人是想让我罗成出了山东之后,就不能走着回归幽州,让我爬着回归幽州!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这个人就有点不够朋友了啊。别说咱们初次相见没有什么矛盾,就算有点矛盾,那看在我表哥的面儿上,你也不能跟我这兄弟一般见识啊,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呀。那么你现在说了这样的话,可见你这个人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你是个真小人!我表哥也看走了眼,就不应该交你这样的朋友!就算你过来给我舅妈祝寿,那我表哥也就会给你一碗水就完了,因为你不配喝酒!”
罗成话这么一说,哟!众人都不言语了,你瞅我,我瞅你。“这怎么回事啊?谁要把罗成的踝子骨打折呀?这话从何说起呀?说谁呢?”大家开始不知道说谁。最后这两句话,大家似乎听出点音儿了。怎么?因为单雄信刚刚说这酒啊、水啊的事儿。罗成把这句话给扔出来了,也是酒啊水啊的。难道说罗成针对的是单雄信?众人都不敢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