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〇回 小猴子再战靠山王
这段书叫“长蛇阵白猿盗阵图”。侯君集艺高人胆大,找到了长蛇阵蛇胆,一看这个地方可能是个司令部。说:“那年代有司令部这个词儿吗?”就那意思。是一座道观。在道观三清大殿里就成了临时的大阵指挥所了。靠山王杨林和双枪王丁彦平这俩老头在里头摊开一张阵图,指指点点正在那议论呢。侯君集一看,心中兴奋,可算看到阵图了。看来今天来得比较顺利呀,我以为得费一番周折才能找到阵图所在。哎,没想到,到这里就看到了。现在就仔细盯着,看看这俩人能够把这阵图放在何处。只要你藏了,我就有主意把它盗出来!
侯君集正在那里挂着呢。可万没想到,房顶之上又来一人。这人黑纱罩面、青巾包头,跟侯君集一样也穿着一身的夜行衣,就露出一对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侯君集耳朵这么好使,武艺这么高,没有听见人家的脚步声啊。
就这位一看,侯君集在这儿挂着呢。这位心说话:小子!我今天给你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让你尝一尝被人由打房上扔下来的滋味!“砰!”双手一揽一下子把侯君集的脚脖子给抓住了。
侯君集当时心中说:不好!
但是,不好啊,你反应不过来了!人家往下一甩,“柔——”“啪!”把这侯君集由打三清大殿就给扔下去了。不过这人还好,没往硬地上扔,有那草坪,往草坪上扔的。那也受不了啊!按说侯君集他轻功那么好,怎么不来个侧空翻呢?这样自己不软着陆了吗?来不及呀,太突然了,侯君集都没有想到啊。等到觉得不好,人家已然把自己扔下来了。再想反应,晚了!“啪!”一下子就摔在那草坪之上了。幸亏是草坪啊,要摔到三清殿外面那青石板上、摔到黄土上,非得把小猴子给摔零散架了不可。
“哎呀呀呀呀……”就这样,把侯君集也摔得龇牙咧嘴直叫唤。
不光他叫唤,上面的人也够坏的。把侯君集摔下去之后,这人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有刺客——有刺客——”随着喊,这人三蹿两蹦消失在夜幕之中。
咱说了,整个三清殿外头戒备森严呐,多少当兵的啊,这是司令部,那还了得呀,突然从大殿之上扔下个人来,有人喊“有刺客”……“谁?!”“谁?!”“谁……”“哗——”立刻隋军就涌上来了。“什么人?!”“什么人?!”
不光他们,靠山王杨林、双枪丁彦平在里头也是一惊啊,“怎么回事儿?!”俩老王子赶紧地,“啪!啪!”把阵图一合,交给旁边贴身的侍卫,“给我好好地看着!”然后,两个老王子一伸手,“咯楞!”“咯楞!”一个拿一对虬龙棒,一个拿一对双枪,两个王爷就跳出来了。
这时,侯君集已然从地上,“噗楞”一个鲤鱼翻身,接着一个鲤鱼打挺——怎么都鲤鱼?啊,首先侯君集得把脸正过来呀,这是鲤鱼翻身。一翻身,紧跟着他得从地上起来呀,来个鲤鱼打挺。随着打挺,一伸手,“仓啷啷……”由打身背后把自己的小片儿刀就给拽出来了,“欻!欻!欻!欻……”先来个夜战八方藏刀式。侯君集暗自叫苦:嘿嘿!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怎么?一看,自己已被人家打了包围了啊。周围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全都点起来了,立刻照若白昼一般,弄得侯君集眼睛都发花了。“哎呀呀呀呀……完喽!今天晚上,本来打算来偷偷地盗阵图,没想到,是谁这么缺德,把我由打房上给我扔下来了。这下可不好,现在别说阵图了,我得先保命要紧呐!”
这时,那些当兵的已经看到侯君集了,“在这儿呢!”“上!”“噌!噌!噌……”有几个当兵的抡刀舞枪奔侯君集就过来了。
侯君集一看,不打不行了,一晃手中小片儿刀,“嗨!”往旁边一闪,刀这么一划拉,隋军是应声倒地。一转身,一刀把那拿枪的隋军前胸扎透了,再一抬脚,“去你的!”“噗通!”把死尸踹倒。“唰!”一转身,一刀以上势下一劈,后面那个使刀的隋兵躲闪不及,这一刀斜着就给自己颈嗓咽喉砍上了,“噗!”顿时那血就喷出来了。“啊——”这位疼得用手一捂。那捂得住吗?大动脉割断了,顺着指头缝往外直滋血,“滋滋滋滋……”没一会儿工夫倒在地上,失血过多是气绝身亡啊。那侯君集多好的身手啊,“噌噌噌噌……”“噗!噗!噗……”“哎呀!”“啊——”一转身的工夫,十来具尸体就倒在了侯君集身旁。
这一下子,就把这些隋军给镇住了。“哎呦!这人好厉害!”“好厉害!”“围上!”“围上!”“哗——”在外面围着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一围,双枪王、靠山王俩老王子已然由打殿中冲出来了。
靠山王杨林喊了一嗓子:“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探我的天目观!”
哦,敢情这地方是天目观!天目观,这个地方不知您还有印象吗?咱在说程咬金探地穴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地方。程咬金由打地穴里往外钻出来,碰到一家姓崔的老夫妻正要吃毒饺子自杀,说儿子儿媳都没了。于是,程咬金就跟随那俩老夫妻就找到这座天目观。这地方本来是立地阎罗杜伏威他那位军师天目道的地方。程咬金到这里大闹天目观,杀死天目道,把天目道的那些小徒弟也杀死不少,这天目观就此覆灭了。当时,跟程咬金一起的还有一位青衣男子姓姜,叫姜松姜永年。两个人在天目观里放把火,原本想把天目观化成灰烬。结果,这火是从厨房点起来的。俩人一看火起来了,这俩人就分道扬镳了,各道珍重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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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前脚走,他俩不知道,其实天目观这道士没有被杀绝呀。这天目道虽然带了几个土匪,但是天目观原来就有道士,这些道士被天目道奴役,平常住不了好地方,就住在柴房、偏房之中,晚上这么一有动静,这几个小老道吓得就躲到树林当中了,在那里不敢动弹。等到发现人走了,火起来了。老道一看,别让这火把天目观给烧了啊,我们好歹有个存身之地呀。于是,这几个小老道赶紧地找水桶找水,就把这火给扑灭了。当时这火就是把厨房给烧了,其他包括三清大殿在内的主要殿宇还好,就给保存下来了。这几个小老道一看,遍地死尸啊,怎么办呢?也别吭声了,赶紧挖了坑给埋了得了!也别报官了,也别怎么的了,这是这群道士做的孽呀!于是,他们就挖个坑把天目道等人给埋了,也没有往外声张。他们几个就在天目观还恢复以往的生活。不过,这大庙好啊,比之前舒服多了。所以,逐渐这些年,天目观的香火又起来了。大家就把天目观当年做的罪恶慢慢给忘了。本来那崔老头儿回到家里也没大声张。所以,这事就慢慢、慢慢地在周边老百姓这里淡忘了。老百姓仍然经常来天目观进香。这几个老道也有一些收益呀。
那么,靠山王杨林在瓦岗西面布下一字长蛇大阵。早就派人探好地形了。一看这里有座天目观,建筑得不错。而且,正在自己的一字长蛇阵的中间,这正好是中央司令部所在地呀。于是就把司令部,也就是把这大阵的蛇胆安在这里了。前些天,靠山王杨林就在此办公。现在把这个地方让给了双枪丁彦平。
丁彦平一来,靠山王杨林就说了:“三兄弟,这一次大阵的主阵官就是你呀,我就让贤了。”
丁彦平开始推辞,但是他推脱不过,最后也只能点头应承了:“行啊,那我就给你代理这个主阵官吧。”
“什么代理呀?你就是主阵官啊!未来,每天我们都得到你这来听喝呀,都得听你的,你让我们怎么着,我们就怎么着呀。”
丁彦平到了之后,就开始着手对大阵进行重新调派——哪个地方兵力不足,补兵力;哪个地方机关、销弦不好,把机关、销弦做好了;哪个地方工事欠缺,加强哪个地方的工事;大阵骨架没有动,骨架已经按照原来跟靠山王杨林研究的一字长蛇阵布好了,就里面的细节又重新做了调整。做完调整之后,画了一个详细的阵图。但是,阵图可不是一张啊,是三张。靠山王一张、双枪王一张、花刀将卫文通一张。这卫文通敢情现在镇守蛇尾呀。大家都得明白大阵当中复杂的变化。就光干这些事干了足足十天呢。要么说,罗成懂阵呢,就告诉大家:“十日之内,他们干不完。十日之后,咱们再进大阵盗取阵图!”果然,今天阵图绘制完成,已经把三份儿都分下去了。
今天晚上,靠山王杨林专门来找双枪王,两个人在里面细细研究阵图。就这个时候,侯君集到了。您说到的那么巧,无巧不成书啊!
双枪王、靠山王扒开人群来到最前头一看,在火把照耀之下站着一个小猴子,真是个猴儿啊,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猴,浑身上下穿青挂皂,手里拿着明晃晃一把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儿刀。您别看这刀小,在火把照耀之下是闪闪发光,磨得锋芒利刃,在手里直晃荡,往下直滴血,杀了好几个隋兵了。
“嗯?”靠山王一看,这人长得怎么那么眼熟呢?我在什么地方见过呢?用右手虬龙棒一指:“你是何人?为何夜探我天目观呢?”
侯君集一听,啊——这个地方叫天目观!我记住了。
您看,靠山王无形泄露机密了。
“嘻嘻嘻嘻……”侯君集一乐,“我说靠山王,难道不认识我了吗?咱俩可见过面儿!”
“咱们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儿?”
“在历城县的东城门外。你忘了,我到你大营中拜访过你。”
“哎呦!原来是你!”靠山王一下子想起来了。是啊,历城县东城门外,我当时刚刚抓住那个程咬金,就来了一个人搅闹我的军营,好不厉害啊。不错,就是长这个模样!“啊——多年不见,你这人一点没胖啊!”
“胖不起来了!我就这样。有你们大隋王朝待一天,我呀……哎呀……吃不下饭,愁得要命,是胖不起来了。嘻嘻嘻嘻……”
“哼!你这个猴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从哪里而来,到这里干什么,你敢不敢交代呢?”
“这怎么不敢呢?哎,老小子,你听着,我姓侯,我叫侯君集,人送外号‘圣手白猿’!在瓦岗山大魔国魔王驾下称臣,乃是站殿的大将军!”